提,丟翻在雪地上,把槍搠在地裡,用腳踏住胸膊,身邊取出那口刀來,便去陸謙臉上擱著,喝道:“潑賊!我自來又和你無甚麼冤仇,你如何這等害我!正是‘殺人可恕,情理難容!’”陸虞候告道:“不幹小人事;太尉差遣,不敢不來。”
林沖罵道:“奸賊!我與你自幼相交,今日倒來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
把陸謙上身衣扯開,把尖刀向心窩裡只一剜,七竅迸出血來,將心肝提在手裡,回頭看時,差撥正爬將起來要走。
林沖按住,喝道:“你這廝原來也恁的歹,且吃我一刀!”又早把頭割下來,挑在槍上。
回來把富安,陸謙,頭都割下來,把尖刀插了,將三個人頭髮結做一處,提入廟裡來,都擺在山神面前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繫了搭膊,把氈笠子帶上,將葫蘆裡冷酒都吃盡了。被與葫蘆都丟了不要,提了槍,便出廟門投東去。走不到三五里,早見近村人家都拿了水桶,鉤子,來救火。
林沖道:“你們快去救應!我去報官了來!”提著槍只顧走。那雪越下得猛。林沖投東走了。兩個更次,身上單寒,當不過那冷,在雪地裡看時,離得草料場遠了,只見前面疏林深處,樹木交雜,遠遠地數間草屋,被雪壓著,破壁縫裡透火光出來。林沖逕投那草屋來,推開門,只見那中間燒著柴火。林沖走到面前,叫道:“眾位拜揖;小人是牢城營差使人,被雪打溼了衣裳,藉此火烘一烘,望乞方便。”
莊客道:“你自烘便了,何妨礙?”林沖烘著身上溼衣服,略有些幹,只見火炭裡煨著一個甕兒,裡面透出酒香。林沖便道:“小人身邊有些碎銀子,望煩回些酒吃。”
老莊客道:“我們夜間輪流看米囤,如今四更,天氣正冷,我們這幾個吃尚且不夠,那得回與你。休要指望!”林沖又道:“胡亂只回三兩碗與小人寒。”
老莊客道:“你那人休纏!休纏!”
林沖聞得酒香,越要吃,說道:“沒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