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洪教頭看了,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他。
林沖拿著棒使出山東大擂打將入來。
洪教頭把棒就地下鞭了一棒,來搶林沖。兩個教頭在月明地上交手,使了四五合棒。
只見林沖托地跳出圈子外來,叫一聲“少歇。”
柴進道:“教頭如何不使本事?”
林沖道:“小人輸了。”
柴進道:“未見二位較量,怎便是輸了?”
林沖道:“小人只多這具枷,因此權當輸了。”
柴進道:“是小可一時失了計較。”大笑道:“這個容易。”
便叫莊客取十兩銀來。當時將至。柴進對押解兩個公人道:“小可大膽,相煩二位下顧,權把林教頭枷開了。明日牢城營內,但有事務,都在小可身上。白銀十兩相送。”
董超,薛霸,見了柴進人物軒昂,不敢違他;落得做人情,又得了十兩銀子,亦不怕他走了,薛霸隨即把林沖護身枷開了。
柴進大喜道:“今番兩位教師再試一棒。”
洪教頭見他卻才棒法怯了,肚裡平欺他,便提起棒,卻待要使。
柴進叫道:“且住。”叫莊客取出十錠銀來,重二十五兩。無一時,至面前。
柴進乃這:“二位教頭比試,非比其他。這錠銀子權為利物。若還贏的,便將此銀子去。”
柴進心中只要林沖把出本事來,故意將銀子丟在地下。
洪教頭深怪林沖來,又要爭這個大銀子,又怕輸了銳氣,把棒來盡心使個旗鼓,吐個門戶,喚做“把火燒天勢。”
林沖想道:“柴大官人心裡只要我贏他。”也橫著棒,使個門戶,吐個勢,喚做“撥草尋蛇勢。”
洪教頭喝一聲“來,來,來!”
便使棒蓋將入來。林沖望後一退。洪教頭趕入一步,提起棒,又復一棒下來。
林沖看他腳步己亂了,把棒從地下一跳。
洪教頭措手不及,就那一跳裡和身一轉,那棒直掃著洪教頭骨上,撇了棒,撲地倒了。
柴進大喜,叫快將酒來把盞。眾人一齊大笑。
洪教頭那裡掙扎起來,眾莊客一頭笑著扶了。洪教頭羞慚滿面,自投莊外去了。
柴進攜住林沖的手,再入後堂飲酒,叫將利物來送還教師。
林沖那裡肯受,推託不過,只得收了。
柴進又置席面相待送行;又寫兩封書,分付林沖道:“滄州大尹也與柴進好;牢城管營,差撥,亦與柴進交厚;可將這兩封書去下,必然看覷教頭。”
即捧出二十五兩一錠大銀送與林沖;又將銀五兩齎兩個公人,吃了一夜酒。
次日天明,吃了早飯,叫莊客挑了三個的行李。林沖依舊帶上枷,辭了柴進便行。
柴進送出莊門作別,分付道:“待幾日,小可自使人送冬衣來與教頭。”
林沖謝道:“如何報謝大官人!”
兩個公人相謝了。三人取路投滄州來。將及午牌時候,己到滄州城裡。打發那挑行李的回去,逕到州衙裡下了公文,當廳引林沖參見了州官。大尹當下收了林沖,押了迴文,一面帖下判送牢城營內來。
兩個公人自領了迴文,相辭了回東京去,不在話下。
只林沖送到牢城營內來。牢城營內收管林沖,發在單身房裡聽候點視。卻有那一般的罪人,都來看覷他,對林沖說道:“此間管營,差撥,都十分害人,只是要詐人錢物。若有人情錢物送與他時,便覷的你好;若是無錢,將你撇在土牢裡,求生不生,求死不死。若得了人情,入門便不打你一百殺威棒,只說有病,把來寄下;若不得人情時,這一百棒打得個七死八活。”
林沖道:“眾兄長如此指教,且如要使錢,把多少與他?”
眾人道:“若要使得好時,管營把五兩銀子與他,差撥也得五兩銀子送他,十分好了。”
林沖與眾人正說之間,只見差撥過來問道:“那個是新來的配軍?”
林沖見問,向前答應道:“小人便是。”
那差撥不見他把錢出來,變了麵皮,指著林沖便罵道!“你這個賊配軍!見我如何不下拜,卻來唱喏!你這廝可知在東京做出事來!見我還是大刺刺的!我看這賊配軍滿臉都是餓紋,一世也不發跡!打不死,拷不殺的頑囚!你這把賊骨頭好歹落在我手裡!教你粉骨碎身!少間叫你便見功效!”
把林沖罵得“一佛出世,”那裡敢抬頭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