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笑,這人居然嚇尿了。
“拖出去!”慕容彧冷冽地下令。
“奴才冤枉啊……王爺,殿下,奴才沒有殺人……”
小胡桃被侍衛拖出去,聲嘶力竭的喊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轉眼間同伴被拖出去,極有可能去見閻羅王,剩下的五個內侍光想想就覺得四肢發軟、全身冰凍,對死亡的恐懼令他們劇烈地顫抖起來,面如死灰。
慕容辭又問:“你們準備好之後,最後一個離開大殿的是誰?”
五個內侍面面相覷,四個內侍紛紛指向一人,“是他。”
被指的內侍名為小勇子,她微微一笑,問道:“你是最後一個離開?”
沈知言莫名其妙,殿下為什麼笑得這麼詭異?
慕容彧似笑非笑,殿下找到了。
“回殿下的話,奴才是最後一人離開。”
小勇子冷靜地回話,不緊不慢,不驚不慌,淡定從容,無論周遭是狂風暴雨還是泰山崩塌,他自巋然不動。
從六個內侍進來開始,她就注意到他。與其餘五人不同的是,他冷靜得出奇,令人側目。
“你之前是在哪裡當差?”慕容辭徐徐地問,他從容,她也從容,看誰的耐心比較足。
“奴才三年前在榮妃的寢宮當差。”他如實回答。
即使他不回答,或者說謊,太子殿下都有辦法查到。宮人的調配在內侍局都有記檔,一查便知。
她陡然厲聲呵斥:“說!你為什麼謀害範孝文?”
沈知言一臉懵逼,兇手是他?殿下這麼快就推斷出兇手?依據是什麼?
他一向自詡驗屍斷案如神,舉國再沒有比他厲害的斷案之人。卻沒想到,殿下竟有這般奇才。
她的突然發難怒喝,使得小勇子身子一顫,爾後他辯駁道:“奴才沒有謀害任何人,奴才冤枉。”
“王爺,謀殺範大學士嫡長子範孝文,該當何罪?依律如何判處?”慕容辭轉目看向慕容彧。
“依律當斬。內侍以下犯上,謀害範孝文手段陰毒殘忍,理當凌遲處死。”慕容彧的聲音如同聖旨,一錘定音。
“倘若殺人兇手拒不認罪呢?”
“罪加一等,株連親眷家屬,誅三族。”
沈知言恍然大悟,他們這一唱一和的,是要逼兇手認罪。
果不其然,小勇子聽見“誅三族”,身子一抖,目光一顫,面色如黃昏暮色般暗下來,如死灰般死寂沉沉。
而其他四人聽見這話,也是面如土色,深深地垂頭,擔心被懷疑。
慕容辭義正詞嚴道:“知言,範孝文被殺一案可以具結了,兇手小勇子凌遲處死,誅……”
“殿下,奴才認罪。”小勇子悲憤地大喊,“是奴才把虞美人花粉灑在範孝文的矮案……”
“虞美人花粉你從何處得來的?你跟範孝文無冤無仇,為什麼謀害他?”她繼續喝問。
“奴才認罪,懇求殿下法外開恩,不要株連奴才的家人。”他焦慮地懇求。
“即便認罪,不如實招出案情,依然誅三族。”慕容彧冷酷道。
“還有一個疑問,你如何料定範孝文一定會坐那隻矮案?”沈知言不解地問。
“文試三十六人,排位次序由禮部尚書何大人擬定,交由本宮審閱。禮部大大小小的官不在少數,可以看見這排位次序的人有左右侍郎、郎中、員外郎等等。”慕容辭看向小勇子,“你一個武英殿內侍,如何看到禮部的文書?”
沈知言猶如醍醐灌頂,這簡直是細思極恐啊,深入一想,這是團伙作案啊。
小勇子面有猶豫之色,目光閃爍,陷入了說與不說的泥潭,不知如何抉擇。
一個內侍忽然道:“殿下,奴才有話說。”
慕容辭點頭,那內侍道:“兩日前,奴才無意中看見小勇子從榮妃的寢宮出來。當時奴才在他身後,因此他不知道奴才看見他。”
慕容彧道:“他還是不說,就先賞他八十大板。”
“他不說也沒關係,本宮就來說說他是如何行事的。”她唇角微彎,冷笑如秋涼,“他伺候過榮妃,還得了榮妃的恩惠,為了報恩,他答應為榮妃辦事。禮部郎中韋文昌提前把範孝文的排位告訴他,今日準備文試事宜時,他最後一個離去,趁其他五人不注意,迅速把榮妃交給他的虞美人花粉灑在範孝文矮案上的硯臺旁邊。”
“殿下真乃神也,短短一個時辰便偵破此案。”沈知言拊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