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傷口澆上蜂水,牢房的螞蟻聞香而來,在他的傷口爬啊爬。”她的微笑明明那明朗而甜美,卻無端地令人頭皮發麻,覺得後背有一股風冷颼颼地吹過,“對了,還可以在傷口撒一些鹽,不知那是一種怎樣的滋味呢。”
“這主意甚好,蜂水、鹽和碎骨輪著來一遍。”沈知言配合著說道,“想想我都覺得激動,那場景必定有趣好玩。”
綁在木架上的男子不知是不是因為害怕而顫了顫,鐵鏈相擊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牢房那麼的清晰。
慕容辭笑得眉目彎彎,“你不是北燕國人,是東楚國人還是南越國人?”
一片死寂。
亂髮垂於額前,遮掩了他的表情。
那雙睜開的眼睛微微一閃。
她語笑輕輕,“你不開口也沒關係,既然能抓到你,你的同黨、上面的人很快就能抓到。知言,準備鹽和蜂水。”
沈知言應道:“好。”
“你們休想從我口裡得到隻言片語!”
那男子抬起頭一字字道,似要咬碎自己的牙齒。
下一瞬,他用力地咬下去,沈知言大吃一驚,迅速衝上去。
然而,已經遲了。
那男子咬舌自盡,是不想因為熬不住酷刑的折磨而吐露秘密,果然是死忠。
沈知言看向她,無奈道:“線索又斷了。”
慕容辭面色冷冷,問道:“跟他交易的是什麼人?”
“衙役順帶把那人帶回大理寺,那人是城中豪富李家的家僕,他說奉了他家老爺的命去青陽巷買阿芙蓉膏。”
“去李家!”
她匆匆往外走,他也想到這關鍵的一點,疾步追出去。
二人騎快馬前往城中鉅富李府。她記得,前不久昭華在鳳凰樓鬧了一場,看上昭華的就是李家的李公子。
到了李府,二人表明身份,硬闖入內。
管家大叫著跟在後面,不少下人一臉懵然地看著他們強闖民宅。
沈知言、慕容辭直入後院書房,那管家一再解釋道:“老爺不在府裡,半個時辰前出去了。”
慕容辭示意沈知言,他會意,踹開書房的門。
“即便你們是大理寺的官爺,也不可以這樣,我家老爺沒犯法。”管家氣急地大呼小叫,呼天搶地。
“你家老爺最好出去了,否則便是你們李家大禍臨頭。”她明眸冷凝,聲色凌然。
“這……”管家撞上她凌厲的目光,敬畏地垂下頭。
沈知言直闖入內,她跟著進去。
李家書房也是裡外兩間,外面的書房井然有序,沒有打鬥或是掙扎的痕跡。內間寬敞,放著一張竹榻。
竹榻上躺著一人,側身而臥,七竅流血,死狀甚是可怖。
沈知言慢慢走過去,伸手探那人的鼻息,“死了。”
慕容辭的心沉重了幾分,又死了一個,只是不知李老爺是不是中毒身亡。
“啊……老爺……老爺……這是怎麼了?”管家撲到榻前,哀痛地哭喊著,“老爺死了……老爺死了……”
“李老爺也吸食阿芙蓉膏。”她拿起小几上的雕花金盒,開啟來聞了聞,“是阿芙蓉膏,不過已經用完了。”
“看這煙槍的位置,應該是李老爺正在吸食的時候被人殺害。”沈知言看著死者頭部附近的煙槍,面色沉重。
“我家老爺是被人殺害的……大人,您要為我家老爺伸冤吶……”管家老淚縱橫地哀求。
“你先讓開,本官要查驗你家老爺的屍首,這樣才能找到兇手行兇的證據。”沈知言道,這次沒有帶手套來,只能徒手查驗。
管家後退讓開,哀傷地拭淚,慕容辭道:“速速去通知你家夫人。”
管家緩過神來,連忙去了。
她站在內屋中間,環顧四周,“李老爺怎麼死的?”
沈知言一邊查驗一邊道:“死者年約五十,身有餘溫,死了將近一個時辰。側身而臥,七竅流血,屍體表面沒有傷痕……”
她走到窗前,窗扇半掩,窗臺上有一個淡淡的鞋印。
窗外花木扶疏,碧色蔥鬱,適合藏匿與逃竄。
“殿下,李老爺並非吸食過量的阿芙蓉膏中毒死的。”沈知言斷然道。
“那是怎麼死的?”慕容辭走過來問道。
“若我沒猜錯,應該是被人打了一掌,臟腑破碎而死。”他掀開死者的衣袍,“你看,他的胸口有淡淡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