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衣袍和一條棉被,再無其他。
“我們來晚了,小銀的同謀動作很迅速。”慕容彧拉起床上的薄被和枕頭,尋找可能遺落的蛛絲馬跡,“小銀抱著必死之心行刺你,或許他事前收拾了房屋,把所有相關的罪證毀掉。”
一無所獲。
他們仔細地察看了一遍,然後離開。
蒼穹無垠,夜幕如墨藍色的絲綢延展至天際,星辰漸多,星光璀璨。
與來時一樣,他們信步而行,一路無言,只有夜風拂過耳際。
慕容辭忽然道:“時辰不早了,王爺還不回府嗎?”
“送你回東宮後,本王再出宮。”慕容彧的雪色俊顏星光流閃,忽的粲然發亮,“對了,沈少卿可有驗過小銀是否真的淨身了?”
“王爺為什麼提起這事?”她的臉頰微微發燙,本是通身涼爽,忽的全身熱起來,“知言沒有查驗這個。”
“小銀的屍首放在何處?”
“在東宮。”
慕容彧步履如飛,慕容辭快步跟上。
小銀行刺一事非同小可,因此她吩咐宮人把小銀的屍首暫時放在東宮最偏僻的一間殿室。這炎炎夏日屍體容易腐壞,按照沈知言的吩咐,宮人把屍首放在一口棺木裡,棺木裡放了一些冰塊。
趕到那間殿室,在外面守衛的侍衛看見他們,立即行禮。
得知太子和御王要查驗屍首,他們立即掌燈,然後開啟棺蓋。
“你看看小銀是否真的淨身了。”慕容彧吩咐侍衛。
“啊?”
一個侍衛瞠目,一個侍衛震驚地愣住,看守屍首就夠倒黴的了,現在竟然要他們碰觸屍體?會一整年倒黴的!
慕容辭清冷道:“莫非你們要讓御王親自動手?”
兩個侍衛立馬上前,不再有半分猶豫——激怒御王,肯定沒好果子吃!
慕容彧面色冷沉、不發一言,不怒自威的模樣讓人見了就頭皮發麻。
他們顫著雙臂去解下小銀的褲腰帶,把褲子往下拉……
慕容辭悄然轉過頭,不看這一幕。
慕容彧斜斜地勾唇,心裡的猜測又多了一個佐證。
“啊!”兩個侍衛驚歎,“王爺,殿下,小銀真的沒有淨身。”
“小銀的確沒有淨身。”慕容彧舉著煤油燈靠近棺木,往棺內照了照。
二人離開殿室,昏暗飄搖的光影將他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慕容辭不解地問:“王爺為什麼猜到小銀沒有淨身?”
沈知言和她都沒想到這一點,慕容彧竟然想到了,他怎麼會想到這一點呢?
“只是直覺,本王也不確定小銀是否淨身了。”昏影裡,慕容彧的瞳眸愈發的黑亮深邃,“看來,長清隱瞞了一些事。”
“事不宜遲,命人去拿人。”她當機立斷。
“本王會命人將長清收押。時辰不早了,明日再審。”大殿近在咫尺,他沉沉止步,“殿下早點歇著。”
“未免夜長夢多,還是連夜審訊為好。”
當即,慕容辭吩咐侍衛去緝拿長清。
……
書房裡燈火璀璨,如意送來兩杯茶,然後退下。
這一次,慕容辭率先佔據了本就屬於自己的位置,坐在書案前,隨手拿了一本書翻著。
不過,這麼一尊大佛在這兒,怎麼可能看得進去?
慕容彧飲盡茶水,擱下茶盞,走到她身後——書案的後面是一整面牆的書架,也許他要找書看。
把後背完全暴露給對手,是她無法容忍的,也是心驚肉跳的。
因此她好似坐在針尖上,坐立難安,度日如年。
“王爺,長清沒有給小銀淨身,是疏忽了,還是故意如此?小銀的身世有沒有可疑?”她找了個話題,打破沉悶的氣氛,也吸引他到前面來。
“小銀的身世的確很可疑,或許並非長清說的那麼簡單。”慕容彧手裡拿著一本書,長腿抬高,坐在書案一角,面對著她。
慕容辭鬱悶得快吐血,終於讓他離開書架,卻沒想到變成現在這情形。
她若有所思道:“倘若小銀的身世並非如此,那麼長清就是刻意隱瞞。長清是同謀嗎?長清是否參與這些疑案?”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很快就會有結果。”
昏紅的暖光裡,她玉顏如清雪織就,那雙明眸如盛夏荷葉上冰清的朝露,晶亮瑩澈,暗紅的光影流閃爍爍。
他入了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