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沒死的皇子逐出皇宮,並且下旨永世不得回京。從此以後,瑞王、景王等封號成為皇宮、朝廷的禁忌。
慕容辭沒想到,長清會和煙消雲散的瑞王扯上關係。
“內侍局有長清的記檔,不如奴才派人取來?”劉安心虛地提議。
“不必了。本王親自去內侍局。”慕容彧看向殿下,使了個眼色。
“劉總管,這裡的事你處置吧。”慕容辭率先前行。
“恭送太子殿下,恭送王爺。”劉安躬著的身子慢慢起來,森白的面目在昏影裡冷厲詭譎。
兩尊大佛駕到,內侍局大驚失色,差點兒亂作一團。
還好,御王和太子來這兒並非拿人,而是找記檔的。
內侍局不敢怠慢,多人一起找尋,很快就找到關於長清的記錄。
慕容彧和慕容辭簡略地看了一遍,把那本冊子帶回東宮,雖然冊子上的記載寥寥數語,內容他們都知道了。
夜深人靜,宮燈漸次滅了,巡守的侍衛時不時地走過。
他們在漫天星輝下慢慢走著,月華如輕紗般搖曳。
慕容彧忽然開口:“殿下覺得,長清有被殺的可能嗎?”
“倘若長清被人毒殺,他不會躺在床上那麼安詳寧和,他的衣袍不會那麼齊整。”慕容辭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形。
“兇手並沒有逼迫長清,也沒有下毒,兇手只是去見長清,對他說了一些話,放下砒霜,然後離去。本王覺得這是一種可能。”他溫醇的聲音在暗寂的深夜流淌,別樣的暗魅迷人,“長清之所以心甘情願地服毒自盡,或許兇手對長清有恩,或許長清要保護兇手,或許長清知道兇手的秘密,只有死才能保住這個秘密。”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推測與頭腦,這種種可能,並非不可能。
真相,只有長清知道了。
她嘆氣,“這條線索又斷了。”
慕容彧走得很慢,深眸在暗夜裡銳光迫人,“或許我們可以從一些蛛絲馬跡推測出部分事實。當年長清十七八歲,劉安挑人的時候,那麼巧瑞王遇到了。堂堂王爺,備受陛下寵信,竟然讚美一個卑微的毛頭小子,這本身不是很奇怪嗎?”
慕容辭陡然心驚,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長清是瑞王安插在宮裡的一個耳目。”她斷然道。
“極有可能。當年瑞王、景王被殺,陛下下令嚴查,將所有宮人清查一遍,半數宮人要麼被殺要麼被逐出宮,不過總有一兩個漏網之魚,長清可能就是那條漏網的魚。”
“長清收養小銀,而小銀身世成謎,那麼小銀會不會跟瑞王有關?”
這推測、假設非常大膽,連她自己都倒抽一口冷氣。
慕容彧道:“小銀先佈局奉天殿天降血玉,後抱著必死之心行刺你,接著服毒自盡。或許他自盡也是為了保護同黨,極有可能是保護幕後佈局之人。”
慕容辭聽得心驚肉跳,冷氣從四面八方襲來,手足頓時涼了幾分。
拎出一個小小的線頭,就能拉出一串。
小銀可能與瑞王有關,那麼他保護的幕後佈局之人極有可能是瑞王餘孽?
瑞王餘孽又藏身何處?究竟有什麼企圖?
整個佈局都指向御王慕容彧,瑞王餘孽為什麼指向他呢?
想到此,她驚覺後背汗津津、涼颼颼的。
今夜,慕容彧賴在東宮不走,帶她去察看小銀的住處,接著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們一起跑了大半個皇宮,花了半夜釐清這千頭萬緒的疑案,做大膽的假設、推測……她懷疑過他的用心與企圖,覺得他是要把自己從近來發生的那些詭異疑案裡摘除乾淨。
現在,他這些推測,他把矛頭指向瑞王餘孽,讓她更加確定他暗藏的用意。
不過,他的大膽推測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這只是本王的推測,明日看看沈知言的驗屍結果吧。”
慕容彧黑眸冷眯,星光落在他眼裡,像一個璀璨流光、神秘深邃的深淵,會把人吞噬。
慕容辭側偷看他,恰巧他也轉過頭來,目光相撞,她的心有點慌,立即轉回頭。
不知怎麼回事,眼前黑漆漆的,半點星光、半分昏紅也不見了……天旋地轉,暈乎乎的……
他察覺異樣的時候,她已經快跌到地上了。
鐵臂抄起,把她攬在懷裡,他沉聲喚道:“殿下……殿下……”
她軟綿綿地依著他,雙目閉合,星光下這張臉蒼白如紙,唇瓣那麼白,沒有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