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裳見他不理睬自己,氣惱地撅嘴,可是又不能對他發脾氣,只能硬生生地壓下怒火。
慕容辭無語地望天,皇妹你做得太明顯了。
沈知言頗為慚愧,“王爺,下官暫無頭緒。”
“誰敢擒我兒?!”
這喝問聲中氣十足,氣勢不凡,語聲裡飽含烈烈火氣。
眾人望過去,原來是丞相夫人楊氏也從偏殿出來,看見寶貝兒子被侍衛押著,動怒了。
宮夫人端莊雍容,出身太尉府楊家,也是將門出來的女子。年輕時她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創下不少英豪事蹟,嫁給宮丞相後也不收斂,將丞相府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條,以兇悍聞名於世,帝京百姓送給她一個美譽:北燕國第一悍妻。
慕容辭暗暗心想,宮俊豪的軟弱膽小,或許就是長期被悍母教匯出來的結果。
“我兒說沒有殺人就是沒有殺人!”宮夫人楊氏梗著脖子義正詞嚴道,目光如炬,頗有幾分英豪氣概。
“宮夫人,話不能這麼說。總不能每個疑犯一喊冤就都給放了吧,總要審了才能查出真相……”沈知言反駁道。
“我兒的脾性我還不瞭解嗎?他連看下人殺雞殺鴨都要躲開不敢看,怎麼會殺人?”她富態的臉龐冰冷地繃著,神色端方剛正有禮,氣勢不凡,“王爺,太子殿下,妾身相信豪兒不會殺人。還望王爺、殿下查明真相,還豪兒清白。”
“不是他還有誰?你兒子使用的長劍分明有劇毒,我家徵兒就是被你兒子的長劍所傷才毒發身亡的。”王夫人悲憤地駁斥,“你家兒子是疑犯,就該收押,沒什麼不對!可憐我家徵兒,死得好慘吶……”
慕容辭被這兩個貴婦的口舌之戰弄得心煩意亂,慕容彧也好不到哪裡去,冷著臉不說話。
何光極有眼力,連忙請兩位夫人到偏殿歇息。
然而,她們哪裡肯去?堅持留下來聽審。
慕容彧的深眸浮現片片陰霾,“二位夫人放心,本王必定查出真相,緝拿真兇,絕不會冤枉任何人。”
自此,楊氏和王夫人才不再開口,彼此瞪一眼後各自轉開目光。
沈知言冥思苦想,焦頭爛額,還是沒能想出個究竟。
慕容辭再次去問宮俊豪:“你再仔細想想,自從你挑了那把長劍後,長劍就從未離開過你的手?”
宮俊豪知道這次生死攸關,萬一弄不好就要身首異處,於是仔細認真地回想起來。
“對了,下官想起來了,下官選了那把長劍後,唐蒼天說他那把長劍的劍柄有點刺手,問下官這把長劍會不會刺手。下官說不會,他就說看看下官的長劍,下官就把長劍給他。”他的眉目閃現一縷喜色,滔滔不絕地說著,“唐蒼天握住下官的長劍耍了兩下,又把兩把長劍放在一起對比來對比去,接著他就把其中一把長劍還給下官。但現在下官想起來,當時根本沒注意他還過來的長劍是不是原來下官挑的那把。”
“確有此事?”她狐疑地問,不排除他為了拉別人下水而編造謊言。
眾人望向唐蒼天,目光都帶著深深的懷疑,莫非他偷偷地換了宮俊豪的長劍,是他殺害王徵?
唐蒼天站在那兒,身子筆挺,面不改色,氣定神閒。
慕容辭心思一動,他這反應也太過冷靜了,好似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榮清庭忽然道:“殿下,當時下官看見了,唐蒼天的確拿了宮俊豪的長劍去比較,但下官沒注意唐蒼天是否偷換。”
宮夫人楊氏恨鐵不成鋼,語重心長道:“豪兒,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著了別人的道兒都不知道。”
此事急轉直下,這個轉折太過出乎意料,眾人都等著唐蒼天的回應。
唐蒼天上前幾步,從容不迫地解釋:“王爺,殿下,草民只是借了宮俊豪的長劍來看看,很快就還給他,並沒有暗中調換。”
“唐蒼天,你休想誣陷我兒!做了就不要怕認,是頂天地裡的男兒郎,就該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楊氏怒聲喝道,語聲目光皆凌厲無比。
“宮夫人,沒有做過的事,蒼天如何能認?”他神色如常,眉眼清明如水,冷靜自持,與宮俊豪實在是天差地別。
慕容辭和沈知言對視一眼,這種情況下,實在無法判斷唐蒼天究竟有沒有暗中調換長劍。
當事人宮俊豪沒注意,又沒有可靠的目擊證人,這個秘密只有唐蒼天一人知道真相。
原本以為此案有了轉機,卻沒想到再次走入死衚衕。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