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不孝。倘若父母知曉,必定被氣得吐血昏厥,直接將敗類逐出家族。
大風呼嘯而來,捲起眾人的烏髮,衣袂飛揚,噗噗作響。
慕容辭一直盯著宮俊豪和唐蒼天,前者好似知道自己不會有事,無所畏懼。而唐蒼天平靜如碧湖的臉膛似龜裂的大地,已經不再無懈可擊,眼眸交織著複雜的情緒。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不少家眷都在斥罵殺人兇手,議論聲越來越大。
嫌疑最大的是宮俊豪和唐蒼天,唐夫人為首的唐家人好似料定唐蒼天就是兇手,擔心他連累唐家,尖酸刻薄、指桑罵槐的話一籮筐一籮筐地倒出來。唐家嫡長公子甚至大聲呵斥,要他認罪,要死他一個人死,不要連累唐家全府二百多口人。
唐蒼天是庶子,生母早在他出世沒多久就過世了,慶國公對這個庶子未曾關心過,正房自然不在乎他的生死,更不會出言維護他。
人世冷暖,如人飲水,只有自己清楚。
慕容彧看向慕容辭,揚揚眉。
她挑挑眉,表示回應。
最關鍵的時刻即將來臨,這一出大戲也快落幕了。
她盯著唐蒼天,他冰冷的臉膛漸漸瓦解消融,眉宇緊擰,閃現五分冷鷙、五分陰狠。
她幾乎可以看見他的過去與現在,慶國公府被世人遺忘的庶子,自小被兄弟姐妹、下人欺負到大,過的是豬狗不如的日子。他就像一株野草頑強地活著,任憑風吹雨打、刀光劍影也不能折斷他。他極度地自卑,又極度地渴望擺脫現今暗無天日卑微憋屈的日子,因此他暗中修習武功,認定此次駙馬招選比試是他成為人上人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必須確保此次比試順利進入前三甲,為了萬無一失,他鋌而走險,下毒殺害武功最高的王徵。
他以為天衣無縫,以為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以為即將成為人上人可以肆意欺壓別人,卻沒想到……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唐家人,唐家人的生死他根本不在意。他完全可以忽視唐家人的生死,只是很快他這個兇手就會被定罪,到頭來一場空……
慕容辭意味深長地笑問:“皇妹,你會嫁給一個殺人兇手嗎?”
對於皇兄的問話,慕容裳心領神會,傲然地昂起精巧的下巴,“臣妹的駙馬,必然是一個無愧於天地、家族與良心的男兒郎。那種陰毒狠辣,視人命如草芥,不顧及家人親族的人,是令人厭惡的敗類,臣妹嫌棄還來不及,怎麼會嫁?”
說罷,她看向慕容彧,想得到讚賞——她這麼機靈,說這些話刺激兇手,不是應該值得讚揚嗎?然而,她發現,他根本不看她。
她又失望又氣惱,但又能怎麼樣?
沈知言提高聲音道:“時辰差不多了,靈猴也快到了吧。”
慕容彧的眸色冰寒沉肅,十分懾人,“靈猴一到,本王絕不會心慈手軟。”
又過了一會兒,唐蒼天終於走過來,重重地下跪,“王爺,殿下,草民認罪。是草民下毒謀害王徵。”
宮俊豪緊繃的身子陡然鬆懈下來,面有喜色地看向孃親,宮夫人楊氏。
楊氏立即飛奔過去,從侍衛手裡“搶過”兒子,半摟著兒子,百感交集。
王夫人悲憤激動地衝過來,不過立馬被侍衛攔住,她聲嘶力竭地斥罵哭嚎:“你為什麼害死徵兒……我只有徵兒一個兒子……你好狠的心……你把徵兒還給我……還給我……”
若非侍衛死死攔著,她早已衝過來,把唐蒼天撕成碎片。
眾人竊竊私語,唐家人鬆了一口氣,低聲責罵他,果然是唐蒼天這個心術不正、禍害唐家的人。
“還算有點良心、有擔當,不然唐家上下二百餘口就要被你牽連而成為冤魂。”慕容辭涼涼道,“或許唐家人對不起你,不過你也算對得起唐家人了。”
“你為什麼下毒謀害王徵?”沈知言問。
“草民必須進前三甲,才有機會中選駙馬。”唐蒼天低沉地回話,臉龐如黃昏暮色般暗下來,暗無天日似的。
“既然你已認罪,本王便賜你全屍。”慕容彧語聲寒沉。
“唐蒼天,其實本宮所說的靈猴……御王府根本沒有靈猴,本宮這麼說是為了逼你自行認罪。”慕容辭清冷一笑。
“什麼都不重要了。”唐蒼天心如死灰地冷笑。
她心想,此時他必定是萬念俱灰。
侍衛將他押下,另行判處。
沈知言歎為觀止,“殿下,方才你和王爺說那隻靈猴如何如何厲害,原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