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的實力還不足以跟他對抗,我不會輕舉妄動。”她將茶杯放下,眸色冷鬱。
“這兩年你暗中聯絡朝中重臣,培植勢力,不過那些官員實力微弱,實在不值一提。若能得到四大世家的支援,尚可一搏。”
她又何嘗不知?汲汲營營五年,或許連自保的能力都不夠。
容湛為莊主的命運、安危擔憂,不過眼下朝廷沒有異動,只是冰河下波瀾暗湧,實在不得不防。
他安撫道:“莊主,眼下之事最要緊。”
慕容辭點點頭,“我先回宮。”
“對了,御王府的人每日都來詢問你回來了沒,每次來兩次,也是夠了!莊主,你總不能一直避而不見吧。”容湛愁苦道。
“他又能如何?就讓他查去。”
她勾唇冷笑,告辭離開。
馬車已經停在漱玉軒門口,她正要走過去,卻看見一輛外面裝飾十分普通的馬車行駛緩緩停下。
那輛馬車好像是御王府的。
她立即低下頭,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向馬車。
“殿下。”
一道沉朗的聲音刺破明媚的日光傳來。
慕容辭不得不止步,看見慕容彧朝自己走來,披著一身的金燦日光,踏著一地斑斕。
雨後長空明淨如洗,湛藍如汪洋,白雲悠悠,似棉絮被初夏的風扯著舒捲。
“王爺日理萬機,也有閒暇來漱玉軒消磨時光?”她挑眉冷淡道。
“本王路過罷了,看見殿下在這兒,便過來打個招呼。”慕容彧風光霽月地說道。
“這個時辰,王爺不是應該在宮裡批閱摺子嗎?”
“殿下在漱玉軒會友?”
慕容辭直接無視他的問題,道:“時辰不早了,本宮該回宮了。”
他看著她登上馬車,薄唇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馬車行駛,他猛地跳上馬車,馬車輕輕一震,車裡的慕容辭感覺馬車晃震了一下,接著看見一人彎身進來,堂而皇之地坐在左側。
她攏了攏眉心,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莫非王爺覺得本宮的馬車更為舒適?”
慕容彧執起矮几上的茶壺,斟了一杯茶,“殿下的馬車鑲金嵌玉,舒適之外還有一股淡渺的清香,本王逐香而來。”
慕容辭心頭一凜,眉心一跳,他察覺到了?發現了?
一時之間,她脊背僵直,纖纖素指悄然握緊。
他悠然品著茶水,一時無話。
方才豔陽下那一眼,無比驚豔。
今日殿下身穿一襲白紗無繡衣袍,純淨的白色紗衣在晴燦日光的照射下,宛若千山落雪,又似白芙蓉纖薄柔軟,那白瓷般的臉龐靈透明豔,染了輕微的桃花顏色,嬌豔得令人怦然心動。
此時看來,她安靜地坐在那兒,若有所思,仿若清雪砌成。窗外流光偶爾流射進來,從她漆黑纖長的睫羽流閃而過,平添幾分豔麗。
他怎麼越來越覺著,殿下太過柔秀。
慕容辭知道他在打量自己,慕容彧也知道她在看自己。
“那首歌謠,殿下有何想法?”他低緩道。
“眼下發生的兩件事,暗合歌謠裡的前兩件事。不知王爺有何高見?”她心知他在試探自己,把球踢回給他。
“你我想到了一處。”他深眸微眯,“可以斷定的是,那首歌謠是衝著皇宮來的。”
“王爺覺得,能查到歌謠的來源處嗎?”
“有心之人散佈歌謠,必定不會讓人查到。”
“換言之,我們處於被動的劣勢,而且不知佈局者的真正用意。”
“查不到不等於不查。這件事本王會命人查到底,殿下外出還請注意安全,多帶幾個人。”
慕容彧看著他,似有關心之意。
慕容辭漠然道:“下次我會帶幾個侍衛。”
因為他也要進宮,因此一路同行。她如坐針氈,很想把他趕下車,可是很難開口。
這時,外面傳來嘈雜的喊叫聲:“出事了……洛河出大事了……死人了……”
慕容彧從車窗往外看去,不少百姓小跑著往前。他揚聲道:“去洛河瞧瞧。”
慕容辭的纖眉蹙起來,洛河發生命案,莫非是魚食人?
街上百姓多,馬車行駛得慢,他們索性跳下馬車。他握住她的纖細手腕,疾步往前趕,“別走散了。”
她試圖甩開手,無奈他握得很緊,努力了幾次都沒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