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這樣,你自己抄錄一份。”
慕容彧站起身,在博古架的第三層第五格,移開一隻精緻完美的象牙雕,不知觸動了哪裡的機關,露出一個小暗格。他從暗格裡取出一冊泛黃的書,遞給她。
慕容辭不客氣地接過來,開啟來一頁頁地翻看,不禁心裡冒出一個念頭:
這份是真的嗎?他會不會暗中做了一份假的給她?
是的,她無法全盤相信他,即使他曾經說過那麼動人心魄、迷人心魂的話。
“殿下擔心這份是假的?”慕容彧劍眉微揚。
“本宮怎麼會懷疑王爺呢?”慕容辭淺淺微笑,“倘若王爺不想給本宮,拒絕便是,何必拿一份假的糊弄本宮?”
他瞧得出來,她笑得言不由衷,不過他相信,以後她會知道他的用心。
外面沒動靜了,或許慕容裳和慕容詩放棄、離開了。
慕容辭坐在書案前,開始抄錄。
即使是假的,也要抄錄下來。
而他坐在一旁,目光時不時地從書冊上移開,看她聚精會神的模樣。
她低垂的小臉膚白勝雪,宛若黎明之前微光氤氳裡盛開的瓊花,天然去雕飾的美冰清玉潔、風華傾絕。
心,驀然顫了顫。
他想起他們在一起親密無間、柔情蜜意的一幕幕,或許有那麼一日,紅袖添香、舉案齊眉、鶼鰈情深這樣美好的詞語會成為他們一生的寫照。
……
慕容辭把軍器監的機密收藏在非常隱蔽的地方,無論這份是真的還是假的,日後總會有鑑證的機會。
想到慕容彧已經知道她暗中培植的天下第一莊和鳳凰樓,她寢食難安,總覺得他會出手,把她僅有的一點力量消滅掉。這種被人捏在手裡,生死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很不好。
這日,她直接去了天下第一莊。
當容湛得知慕容彧已經知道她是天下第一莊、鳳凰樓的幕後老闆,吃驚不小。
“我們行事這般謹慎,沒想到御王還是知道了。”他頓時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御王的耳目遍佈全城,當真令人防不勝防。”
“我擔心他會動手。”慕容辭眉頭深鎖。
“倘若他要動手,早就可以動手,何須等到現在?”
“我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莊主不必太過憂心。近來御王府沒什麼動靜,不像會對天下第一莊和鳳凰樓動手。”容湛寬慰道。
“希望如此。”
經過玲瓏軒、玄月潭一事,她對慕容彧有了更深的瞭解,此人城府極深、運籌帷幄、算無遺策,十分可怕。
她這點頭腦,根本比不上他。
容湛見她眉心緊顰,神思憂慮,又道:“倘若御王要動手,為什麼對你直言他已經知道你是幕後老闆?既然他對你說了,就表示他不會動手。”
慕容辭尋思道:“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或許他想以此讓我寢食難安,惶惶不可終日,讓我心神大亂,最後一敗塗地。他最擅長的就是攻心術。”
他發現她的確過於憂慮,心神已亂,“這樣吧,我加派人手暗中盯著御王的動靜,一有訊息我立即報知你。”
她點點頭。
他安撫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冷靜,倘若莊主自亂陣腳,那對方更是有機可趁。”
慕容辭幡然醒悟,是啊,倘若她心神大亂,那不就是中了慕容彧的計?
一定要冷靜!
離開天下第一莊,她決定和琴若去酒樓用膳,散散心。
京城新開了一家酒樓,名為松鶴樓,聽聞什麼飛禽走獸都能吃到,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吃不到的。
馬車在酒樓旁側停下來,她們剛下馬車,看見酒樓前的街上圍了不少百姓,吵吵嚷嚷的,好像有事發生。
她們擠進去,原來酒樓的對面是一家客棧,有一個姑娘想要投棧,卻被夥計轟出來。
這家客棧只是小客棧,兩個夥計拿著掃帚站在門口,阻攔那姑娘進去。
那姑娘荊釵布裙,而且衣裳沾了不少髒汙,髮髻也是凌亂不堪,粘了草屑。她哀悽地懇求道:“我有銀子,求求你們讓我住一晚吧。”
“我們掌櫃的說了,已經客滿,沒有房間了。”一個夥計粗繩粗氣道。
“可是我明明看見有人退了房,我給雙倍銀子還不行嗎?”那年輕姑娘低聲下氣地求道。
“你再不走,我就轟人了。”另一個夥計舉起掃帚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