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來氣,“大約一個月之前,我表弟家出了事,帶著禮物想求簡大人幫個忙,簡家的人看見我拎著東西,剛聽我說了兩句話就吩咐僕人把我轟出去。二位大人,你們說說哪有這樣的人?太沒禮貌了。不願幫忙我也不會怪你,何必做得這麼難看把人往外轟是不是?”
“你們在這兒住了十幾年,兩家的交情不太好吧。”沈知言猜測道。
“不是我們孫家想高攀簡家,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然是要好好相處的。可是簡家真的……我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總之簡家就是看不起我們孫家,自恃是大理寺的官兒就門縫裡瞧人,不跟我們孫家來往。”她噼裡啪啦地說道,聲音像炒豆子一串串地往外蹦,夾雜著怒氣,“最氣人的是,兩家的孩子在外面一起玩,簡家的人就開啟門出來,生氣地把孩子叫回去,然後把大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好像我們家孩子會把他們簡家孩子帶壞似的,真是太過分了!”
“孫夫人,簡家的人都死了,以往的恩恩怨怨就都算了吧。”慕容辭寬慰道。
“是呀我也這麼想呢,其實都是芝麻綠豆大的事。”孫夫人連忙轉了口風。
“對了,簡夫人的孃家趙家,你可知道住在哪兒?”
“簡夫人姓趙,好像沒有孃家,這十幾年來我從來沒見過趙家人來看望過她。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聽我夫君提過,簡夫人的孃家在青州,不過孃家沒人了,都死光了吧。”
“那簡大人這邊還有親人、族人嗎?比如兄弟姐妹?”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簡大人一般不外出應酬,不是去大理寺就是在府裡待著,我也沒見過他們接待過什麼客人、親人。我夫君提過,簡大人這邊應該沒有兄弟姐妹。”
沈知言沒有再問,和慕容辭告辭後往外走。
慕容辭驅馬慢行,蹙眉道:“在繁華的帝京,簡家好像是個與世隔絕的家宅,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莞爾道:“沒什麼好奇怪的。簡家的人不喜與外人接觸、來往,親朋、族人基本斷絕來往,他們一家子過得開心快樂,足矣。這類人雖然少,但不表示沒有。”
“或許是本宮想多了。”
“簡家的人不喜跟外人來往,那麼應該不會得罪人,沒有仇家。”
“孫家那兩個孩子聽見半夜有尖叫聲,應該和李家慘案一樣,兇手在殺人的時候不當心讓簡家的人喊出聲。”
“嗯,現在可以斷定,李家慘案和簡家慘案是同一個兇手。稍後回到大理寺,再詳細地驗屍。”
回到大理寺,沈知言和徒弟忙活了一兩個時辰才把三十二具屍體查驗完畢,得出的結論和之前推斷的一樣。
顧淮憂心忡忡、痛心疾首道:“李家慘案還沒偵破,又發生了簡家慘案。咳,最近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再發生滅門慘案?簡大人與我們共事多年,想不到他遭此橫禍,太悲慘了。”
一個小官吏道:“今日上午沒看見簡大人,下官還覺得奇怪呢。”
其他同僚也都說起此事,不過他們都以為簡大人身子不適告假了,沒想到是遇害了。
慕容辭把那幾個小官吏集合到一個房間裡,沈知言明白她的做法。
幾個小官吏見這陣仗,心裡有點發憷,表情都不知道如何擺。
“你們無需緊張,只是例行問詢。”沈知言寬慰道,讓他們放鬆點。
“簡大人在大理寺任職有七八年了吧,你們跟他共事這麼多年,對他的言行、人品和家裡的事應該都有所瞭解。”她和氣地問,“他為人如何?”
“簡大人平常話不多,跟同僚都是客客氣氣的,交代他辦的事他都能辦得好好的,為人恭謹勤勉。”施大人回道。
“下官跟簡大人共事多年,他兢兢業業,謹小慎微,大理寺的事務絕少犯過錯。”展大人道。
“簡大人安分守己、盡心盡責輔佐顧大人和沈大人,不像有些同僚蠅營狗苟。不過他有點懼內,他的夫人時常罵他沒出息,窩囊無能,在大理寺任職這麼多年也不見升遷。”章大人道。
慕容辭看沈知言,他點點頭,證明他們說的沒有錯,簡大人的確是這樣的人。
她又問:“簡大人跟大理寺的同僚有過爭執、口角嗎?”
施大人三人面面相覷,道:“殿下,簡大人沉默寡言,有時一日下來,下官跟他說不到兩句話,更別說口角、爭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