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辭冰冷地問:“蘭氏姐妹跟其他樂工、宮人相處得如何?”
莫凡冷汗涔涔,用手抹了一把又一把汗水,回話道:“她們跟其他宮人相處得還好,奴才掌管整個教坊司,事務繁多,並不是十分清楚……或許……或許有幾個資歷比較老的宮女欺負她們……哦對了,她們和另兩個新樂工交情不錯,殿下可以問問她們。”
那兩個與蘭氏姐妹同期進宮的樂工名為白小柔、千紫,跪在一旁低著頭不敢造次。
聽見教坊使提起她們,她們更加驚懼,渾身發顫。
跟她們同吃同住的兩位姑娘死了,她們怎能不害怕?
倘若太子殿下認定那兩位姑娘的死跟她們有關,那她們……想想就覺得可怕。
沈知言招手要她們過來,問道:“你們跟蘭氏姐妹一起進宮,吃住是否一起?”
“是……”白小柔哆嗦著回話,下巴快戳到胸口了。
“你們有沒有欺負她們?”他嚴厲地問。
“奴婢哪敢欺負人?奴婢和若萱、若薇一起研習曲譜,日夜都在一起……”千紫的聲音顫抖而破碎。
“其他宮人是否欺負你們?”慕容辭冰冷地問。
“也不算欺負……就是那幾個在教坊司待了幾年的姐姐見奴婢四人是新來的,言辭間說得比較尖刻、難聽而已。”
“有沒有打過你們?”
“沒有。”
“除了你們和教坊司的宮人,蘭氏姐妹還認識什麼人?”慕容辭又問。
“奴婢和她們每日都在教坊司研習曲譜,沒有認識教坊司以外的人。”千紫漸漸的不那麼害怕了。
“你們看見過她們跟教坊司以外的人接觸過嗎?”
“沒見過。”白小柔道聲如蚊蠅,千紫的答案也是如此。
“前兩日蘭氏姐妹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嗎?”
“沒有。跟往常一樣,研習曲譜。”
“你們四人同住一間通鋪房,昨夜就寢時有沒有發現她們的言行舉止跟平常不一樣?”
千紫和白小柔想了想,搖頭。
慕容辭幾乎快洩氣了,接著問:“今日一早,你們起身時沒看見她們,不覺得奇怪嗎?”
千紫回道:“若萱和若薇很刻苦勤奮,一般起得比奴婢早。今早奴婢以為她們起來了,早就去研習曲譜了。”
慕容辭又問:“後來你們沒看見她們,不覺得奇怪?”
千紫說道:“奴婢去珍藏曲譜、樂器的殿室研習曲譜時沒看見她們,的確覺得奇怪。再後來一直沒看見她們,奴婢還和小柔說起她們,還問了其他宮人,其他人都說沒看到過她們。雖然奴婢有點疑惑,但以為或許她們是去辦事了,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
慕容辭想了想,繼續問:“昨夜睡了之後,你們可曾聽到異響而驚醒?”
白小柔和千紫對視一眼,搖頭表示沒有。
問了這麼多,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慕容辭和沈知言又失落又無奈。
之後他們去蘭氏姐妹住的通鋪房察看,同樣的,沒有收穫。
翻找了蘭氏姐妹的衣物、首飾和被褥,也沒有收穫,倒是發現了十幾兩銀子,應該是那個在得月樓聽她們唱曲兒的公子打賞的。
沈知言把兩名死者的遺物帶走,之後又問了幾個宮女,然後回東宮。
臨走之際,慕容辭忽然想起一件非常關鍵的事:蘭氏姐妹如何知道教坊司招新?
莫凡是這樣回答的:“奴才派人在街上貼了告示,招新那日共有二十幾個人來參選。經過奴才的三關考核,最終選定四人。”
她暗暗尋思,莫非蘭氏姐妹是看見街上的告示去參選的?
直至日薄西山,侍衛都沒有找到兩個頭顱。慕容辭傳令下去,再度擴大搜尋範圍。
“殿下,倘若兇手是宮裡的人,那麼兇手應該不會把死者的頭顱棄在宮裡。”他推測道,“有可能兇手已經帶出宮去拋棄,有可能毀了……”
“怎麼毀了?還能把頭顱剁碎了蒸煮煎炸?”她撇撇嘴。
“燒了就行。”沈知言非常佩服殿下的重口味,想想就覺得那是一件不可描述的事。
“對了,明日要讓蘭夢色進宮來認屍嗎?”
“最好讓她們來認屍。明日上午我帶她們進宮吧。”
忙了一日,沒有任何線索,慕容辭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早早地就寢。
朦朧間,她好像察覺到床前有人,有一道黑影久久地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