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沈家打的如意算盤只怕要落空了。
因此,不少貴婦都偷著樂,那些世家閨秀頓時覺得自己有希望了。
看見那些看笑話的目光,沈知禮的心跌到谷底,又似墜入冰窖,寒氣一陣陣地往上湧,手足冰涼。
沈老夫人看見最疼愛的孫女雙目含淚,不禁心疼起來,拍拍她的小手,“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沈知禮把眼裡打轉的淚水咽回去,微微一笑,“祖母,我不累,我去後院看看壽宴準備得怎麼樣了。”
……
太傅府的花苑規模頗大,有一座精緻卻奇險陡峭的假山,假山上有一座五角涼亭,涼亭的一角懸掛著一隻青銅風鈴,風吹過,叮叮噹噹,清脆悅耳。
這假山無人來此,慕容辭坐在亭中閉目養神,怡然自得。
冷風呼呼,有點涼,拂過面頰指尖,卻是別樣的感覺。再者此處景緻絕佳,鬧中取靜,是靜思勝地。
正當她靠著硃色圓柱魂遊天外的時候,忽然察覺有動靜,立即睜眼——
一張近在咫尺、放大的雪顏!
她驚悚得心跳漏掉一拍,險些摔下去。
慕容彧一把扶住她,坐在她身旁,“見到我這麼激動興奮?”
“你不是說不來嗎?”慕容辭不自在地站起身,離他三步遠。
“我改變了主意,不行嗎?”他站起來,放眼全府,“此處視野開闊,景緻絕佳,你真會挑地方。”
“你來了,就不是好地方了。”她嘀咕道。
“你說什麼?”
“壽宴馬上開始了,本宮走了。”
“殿下,你在哪裡,我便在哪裡。”慕容彧走向她,語聲低沉,似乎帶著胸腔的震動。
慕容辭挑了一條很難走的下行路,怪石嶙峋,高低起伏,聽見他這話,她不知怎麼的,雙腳沒站穩,再一滑,直直地栽倒下去,嚇出一身冷汗。
然而,有人疾步搶來,長臂拽住她的廣袂,用力一拽。
她覺著整個人騰空而起,接著腰肢一緊,有一支手臂纏上來,她本能地摟緊他,接著在半空旋轉了一圈——他們靠得這麼近,她好像聽見他的心跳聲,看見他佈滿了緊張擔心的雪顏,看見那雙深黑無底的眸……
最後,她緩緩落地。
慕容彧沒有鬆手,反而把她摟得更緊。
她也沒有掙扎,泥塑木雕似的雙臂摟著他的肩背。
時光靜止,畫面定格——
假山下面,沈知禮正巧路過,不經意地抬頭,望見了御王救太子的一幕。
她眉心微顰,為什麼這一幕這麼詭異呢?
為什麼御王沒有立即鬆手?
為什麼他們對視這麼久?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充滿了紛亂的疑問。
如若被救的人是她就好了。
假山上,慕容彧邪氣地輕笑,“阿辭,你這麼不當心,教我如何放心?”
慕容辭慌亂地掙脫,瑩白如玉的雙腮染了紅暈,麗色生春,流霞朵朵。
見她下去,他也跟著下去。
而假山下的沈知禮,連忙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看了一陣,御王和太子一前一後地走向前院,並沒有令人生疑的舉動。
她緩緩走出來,眉心緊蹙,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假山上那一幕御王只是救太子而已,沒其他的深意?
慕容彧沉步而行,跟前面的慕容辭保持四步的距離,因為他察覺到附近有人。
……
男賓的壽宴設在前院,慕容辭是太子,身份尊貴,自然是坐主桌。
她坐下後,讓沈知言坐在自己旁邊,低聲道:“你妹妹是不是請了歌伎進府唱曲兒?”
他詫異,接著好像想起來了,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怎麼了?”
“沒什麼。待會兒本宮去後院聽曲兒。”
“殿下居然有這喜好?”
“閒時聽聽也無妨。”
“御王,請您這邊就座。”
她全身一震,遲疑地轉頭看去——原先坐在她身旁的沈青桐,沈知言的父親,此時站起身,手一引,請御王就座。
沈青桐是主座,雖然是主人,但讓給身份尊貴、權勢滔天的御王也是無可厚非。
慕容彧堂而皇之地坐下,壓壓手,“諸位坐吧。”
慕容辭一臉的生無可戀,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