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那場殃及不少人家的清剿行動,是皇帝陛下親自下旨,幾個皇子都遭難,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帝京百姓受驚多日,人心惶惶。但那一次,沒有梟首示眾。
這次梟首示眾,既讓百姓們熱血沸騰,又讓他們擔驚受怕,惟恐一個不當心波及到自家。
整個帝京,猶如一口即將爆炸的油鍋,熱議滾沸,奔走呼告。
而御王府,安靜如斯。
慕容辭不知道在她睡覺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事,站起身,“飽了。還沒到午時,本宮看看那幅畫。你把那幅畫放在哪兒?書房嗎?”
慕容彧點頭,雖然只睡了一個時辰,但依然神采奕奕,“在書房。”
琴若看見殿下走了,跟在後頭,相隔一段距離。
慕容詩看見太子殿下來了,想飛奔過去,可是看見三叔那張拉長的臉就不敢上前,眼睜睜看著太子殿下走過去了。怎麼辦吶?
看著他們進了書房,她轉悠來轉悠去,著急地想著對策。
琴若忍不住道:“郡主還是先回去吧,殿下很忙的。”
慕容詩固執道:“再忙也要歇息是不是?”
下人送來茶水,她靈光一現,把木案端過來,烏亮的眸子閃過一抹狡黠,“本郡主去送茶。”
琴若想阻止,她已經進去了。
慕容詩把兩杯茶放在案上,甜甜道:“三叔,殿下,用茶吧。”
慕容辭正在研究那幅畫,聽見這聲音立馬翻了個白眼,“你先擱著。”
看見她親自送來茶盞,未免弄壞了這幅畫,慕容辭連忙把畫卷起來收好。
“殿下,用茶。”慕容詩體貼地送茶到她面前,笑吟吟的,絲毫不覺得自己過於熱情。
“茶水熱,你先放著。”慕容辭無奈道。
“茶水不熱了,我試過了,真的不熱,現在就可以喝。”慕容詩步步進逼。
不得已,慕容辭去接茶盞,卻不知怎麼回事,還沒拿穩呢,她就放手了。接下來更不知怎麼回事,半杯茶水澆在慕容辭手上。
慕容辭輕呼一聲,微燙的茶水燙得玉白的手立即紅起來。
茶水淋漓,茶盞落在地上,哐啷一聲,碎瓷片和著茶葉濺了一地。
慕容詩失聲尖叫,驚惶無措道:“殿下,是我的錯,是我不當心……”
有人搶步過來,用廣袂拭去那隻紅彤彤的手上的茶水,極為呵護憐惜。
“殿下對不起,是我不當心……”慕容詩急得快哭了。
“還不出去?”慕容彧怒道,面寒如鐵。
“是……”她畏懼地退出去,三叔動怒了,她不敢再留下來。
走了兩步又回頭,她看見三叔拉著殿下被燙了的那隻手,極為呵護憐惜,只是現在她滿心自責愧疚,根本想不到其他,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送茶的那侍婢和琴若連忙進來,看見殿下被御王帶進內室,猶豫著終究沒有進去。
慕容彧取出燙傷膏,取了一點抹在慕容辭發紅的手上,輕輕地揉著,“疼嗎?”
“還好,本宮自己來。”慕容辭抽出手,手卻紋絲不動。
“還是本王來吧。”他慢慢道,把藥膏推揉開,佈滿整個小手,舉止溫柔得能膩死人。
藥膏清涼,抹上去很舒服。
其實茶水只有一點點燙,現在更燙的是她的臉腮和耳朵,腮抹飛紅,玉顏嬌媚。
他的手指依然揉著,抬眼凝視她,正巧她也看著他,目光交纏,漸漸的凝定不動。
她想移開目光,可是好像被什麼吸住了,怎麼也移不開。
這番對視,這種糾纏,竟有幾分纏綿之意。
她想起那夜在那戶民宅月華如霜裡他壓著她,柔情蜜意的痴纏……
他也想起那夜手心裡隱隱戰慄的嬌軀幽香嫋嫋,若一朵雅潔無雙的瓊花綻放……
熱意襲身,血液沸騰起來,慕容彧把她抱到案上,急促地吻她粉潤的唇瓣,似要吸盡她的香甜。
慕容辭的雙手撐在他胸膛,想推開他,卻不知怎麼的所有力氣都失去了,整個世界慢慢遠去,耳邊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眼前只剩下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雪色容顏。
他掃去案上的東西,將她壓在案上,雪色頸項柔嫩得令人想一口吞噬……
能嘗的地方都嚐了一遍,他凝視她迷離氤氳的眸,摩挲她泛著桃紅的玉腮,輕啄她嬌紅的唇,低啞呢喃:“辭……阿辭……”
她驀然清醒,散亂的魂魄回到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