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四肢綿軟,左肩又火辣辣的痛。
好不容易捱到小河邊,他們累極了,一起軟倒在草地上。
此時落日熔金,西天的雲海好似被調皮的仙童放了一把火,燒得如火如荼,雲霞光焰燦爛,將整個人間裝點得金紅熠熠。小河潺潺東流,碎金浮在水面,隨著晚風盪漾。
青蔥的嫩草毛茸茸的,在風裡搖曳。
躺了片刻,慕容彧坐起身,看見她睡得沉,便輕拍她的臉頰,“殿下。”
這麼燙!
他震驚地摸她的額頭、臉頰和手臂,每一處都很燙,莫非是發高熱?
對!她受了傷,又全身溼透了,還耗盡體力,病邪入體,引發高熱。
好在他隨身攜帶傷藥和解毒的藥。
“殿下……殿下……”慕容彧著急地叫喚。
“咳咳……”慕容辭甦醒,微微睜眼,覺得更不好了,頭昏眼花,四肢乏力,身上發燙,好像被火烤著,熱得難受。
“我先幫你包紮傷口。”
他解開她的腰帶,她本能地握住他的手阻止他,他溫柔地安撫:“你的傷口必須立即處理,否則高熱退不下去。”
她還有一半理智,知道他在做什麼,但也隨他了。
他鬆開她的衣袍,露出左肩,那如玉肌膚上的五指血印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目光略略下滑,肌膚如玉似雪,三分軟三分嫩三分潤,天然的誘惑折了錚錚鐵骨、撩了冷硬心腸。鎖骨纖細精緻,再往下便是世上最柔軟、最玉潤的美妙。
他心神一震,暗暗責罵自己的心猿意馬,都這時候了還有這些心思,實在不該!
他把傷藥倒在她的傷口,可是衣袍都溼透了,不能撕下來包紮,只能讓她躺著讓傷口慢慢吸收傷藥。
之後,慕容彧在四周撿了一些幹樹枝,點起篝火,把二人的外袍脫下來,放在一旁的草地上烘乾。
慕容辭覺得沒那麼難受了,想坐起身,卻被他阻止。
她看著坐在身旁的他,他臉龐灰白,雙目無神,薄唇烏紫,也很糟糕。她心頭一震,強撐著坐起來,“你氣色不好,是不是毒發了?”
“死不了。”慕容彧輕淡道,拍拍她的手。
“你右肩中了暗器,那暗器是不是有毒?”她扯開他的月白中衣衣襟,果不其然,那細細的銀針傷口是黑的,周圍的肌膚也變成烏紫色。
“我已經服了解毒的藥,很快就沒事。”他輕輕地牽唇,無力地笑。
她不信他的話,原本他就毒素未清,今日又中了有毒的暗器,情況只會更糟糕。
慕容彧挪了挪位置,把她摟在懷裡,“阿辭,我說過,你還沒死,我就不會死。”
慕容辭愣愣地看他,他無神的俊眸纏著縷縷深情,裡面的那個小人好像是他特意擺放在心裡的。
鬼使神差的,她抱住他,緊緊的。
他怔住了,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他欣喜地笑起來,掌心摩挲她的後背。
他在心裡默默地呢喃:阿辭……
擁抱良久,她鬆了手,“這是哪裡?不回城嗎?”
“你覺得金衣公子會讓我們回城嗎?”慕容彧相信,金衣公子的人很快就會找到這兒。
“那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溫柔地笑,“頭髮都溼了,放下來吧,很快就會幹。”
慕容辭狡黠地笑,“我先把你的頭髮放下來。”
取下碧玉冠,柔順的黑髮披散在肩,灰白暗淡的臉龐依然俊美無儔。
慕容彧的眉宇邪氣流轉,“我幫你。”
她早已逃開,爬到那邊,他追過去,一臂把她摟在懷裡,一手抽開金冠裡的金簪,滿頭青絲隨之落下。
濡溼的青絲烏光水滑,簇擁著一張明豔絕俗的小臉。
未施粉黛,膚白勝雪,精緻的五官奇妙地組合成一張嬌媚到極致的雪灩臉龐,那雙眸子烏亮明澈,宛若浸在冬日流泉裡的冰珠,琉璃光轉,攝人心魄。
他輕輕摩挲她的腮,雖然氣色很差,但更添幾分撩人的嬌弱之美。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沒有束髮的模樣,心神激盪,情不自禁地俯首去吻那乾澀的唇瓣。
慕容辭嬌羞地垂眸,窘迫地偏過頭,不讓他親。
他抬起她玉白的下巴,靜靜地凝視她。
此時夜幕徐徐下落,星辰漸起,篝火細細的嗶啵聲那麼清晰,火焰明耀,金紅的光影在她的雪腮流閃。或許,這抹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