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沉穩大氣又不失縱橫意氣,那筆觸流暢如行雲流水大開大合,只是少了一點風骨,便成了鑽營之徒、作奸犯科之惡。
眼見兩位貴人都專心看那字畫,綠柳心思一動,爬起來立即往外奔去。
只是,還沒奔出幾步就被一直注意她的鬼影給拽住了。鬼影怒道:“老實點兒!”
慕容彧站在西牆前看字畫,忽然道:“殿下,過來看看。”
慕容辭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牆上有一幅字畫的景色似曾相識。
“玄月潭!”
他們異口同聲道,會心一笑。
萬方畫了一幅玄月潭的話,是巧合嗎?
“這幅畫是什麼時候畫的?”慕容辭問綠柳。
“大約兩個多月前。”綠柳回道。
慕容辭與慕容彧對視一眼,時間也符合,太巧了。
他把這幅畫取下來,卷好準備帶走,爾後吩咐鬼影:“把她收押刑部大牢!”
綠柳恐懼地大聲叫嚷:“貴人饒命……貴人開恩吶……萬方作奸犯科我什麼都不知道……”
鬼影不勝其煩,點了她的啞穴,把她押出去。
……
回御王府的路上,慕容彧和慕容辭各乘一騎,緩緩前行。
蒼穹高遠,夜色靜謐,漫天星輝陪著他們在街上漫步。微風從臉頰耳邊掠過,舒適涼爽。
此時他們一點睡意也沒有,想著這兩日發生的種種,釐清有些混亂的思緒。
金衣公子精於謀算,好像總是走在他們前面一步,還耍了他們一次。不過,他們也掌握了一點線索。
“你有什麼想法?”慕容辭有點亢奮。
“先不想了。再過一個多時辰就天亮了,殿下也不必回宮了,在王府歇著吧。”慕容彧低沉道。
“明日沒什麼事,本宮還是回宮……”
“明日當然有事,本王要將萬方、王濤梟首示眾。”
她愣住,她只是隨口說的,他竟然真的這麼做。
不過,把萬方、王濤二人梟首示眾,雖然手段嚴酷,但對滿朝文武、對帝京百姓是一個極大的威懾,對金衣公子也是一次嚴重的警告。
她有點讚賞他的果斷與頭腦。
忽然覺得,他們在這樣的星光璀璨下騎馬慢行,有點詭異。
偷偷斜過眼角餘光,他昂然跨立於神駿,身姿筆挺如山嶽,那雪色容顏點綴著淡淡的午夜星輝,清雅帶幾分暗魅,令人情不自禁地盯著,移不開目光。
“殿下在看什麼?”慕容彧忽然轉過頭來。
“沒……沒什麼……”慕容辭慌張地收回目光,窘迫地摸摸額頭,“只是額角有點痛。”
“很難想象,殿下竟然會跟本王在這樣的夜晚在街頭騎馬,心平氣和。”他自嘲道,莞爾輕笑。
“是啊,本宮也沒想到……”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立即閉嘴。
說的什麼啊?
他驅馬靠近她,握住她持著韁繩的小手,她縮了縮,氣惱道:“幹什麼?”
慕容彧強硬地握住她的小手,深深地看她,“殿下,你的敵人不是本王。”
慕容辭怔住了,看見他那雙點染了星輝的深眸流閃著真摯與坦誠。
他的話可以信嗎?
他這個人可以相信嗎?
今日可以相信,明日呢?後日呢?
她驀然清醒,沒有回答,淡然以對。
“殿下不信嗎?”慕容彧低聲問道。
“信與不信,很重要嗎?”她微微彎唇。
“也是,不重要。”他的拇指輕輕撓著她的手心,倍顯親暱,“重要的是殿下心裡有本王。”
慕容辭默然抽回手,一扯韁繩,飛奔疾馳,“本宮乏了,早點回去吧。”
他縱馬飛掠,迅速跟上。
……
回東宮歇息往返會浪費不少時間,慕容辭最終決定在御王府留宿,事急從權嘛。她睡了三個時辰,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琴若伺候她洗漱後,一個侍婢來稟報,王爺請她去用膳。
侍婢在前引路,她們主僕倆一起來到一座五角涼亭。
四周花團錦簇,花香濃郁,池子裡的荷花開得正好,亭亭玉立,雅緻高潔,一抹淡紅好似妙齡女子嬌羞的紅腮,十分賞心悅目。
慕容彧坐在涼亭裡飲茶,看見她來了,冷峻的五官柔和了幾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