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若贊成沈知言的推測,道:“可是,容公子為什麼要殺害夏姑娘呢?莫非夏姑娘知道了容公子見不得光的秘密?”
慕容辭明眸微睞,推測道:“容公子去錦州遊玩,偶遇如花似玉的夏姑娘,覺著她清新婉約如山野間的迎春花,自有那種一種動人的情致。容公子知道夏姑娘動了真情,對於佳人的投懷送抱並不拒絕,反而逢場作戲起來,跟她私定終身。二人如膠似漆幽會十餘日,容公子過了那股新鮮勁兒,於是謊稱帝京來信說父親病重,必須趕回帝京。他辭別夏姑娘,義無反顧回京,可憐夏姑娘還眼巴巴地等著他來迎娶自己。”
沈知言和琴若專注地聽著,都很佩服殿下的推演本事。
“夏姑娘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容公子來迎娶自己,等了大半年,她實在不想等了,決定上京尋找心上人,勇於追求自己的幸福。她沒想到的是,帝京是她的葬身之地。”慕容辭侃侃而談,從容飛揚,“案發這夜,容公子把夏姑娘約到城西小廟,終於見到心上人,夏姑娘驚喜交加,激動異常,卻發現容公子再也不是她熟悉的那位公子了。”
“或許容公子絕情地說了不會迎娶她之類的話,或許他還說已經和父母安排的姑娘訂婚,或許他狠狠地說了一些傷害夏姑娘的話,但夏姑娘死心眼,堅決要嫁給他,即使伏低做小也認了。二人不知怎麼回事,或許容公子覺得她阻礙了自己的前程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他決定殺死夏姑娘,讓她永遠消失,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容公子當真兇殘!”沈知言握緊拳頭,氣憤難當。
“這一切只是本宮的推測,沒有真憑實據。”慕容辭黯然道。
車廂裡安靜下來,氣氛有點沉悶。
琴若嘆氣道:“奴才覺得殺害夏姑娘主僕的兇手心思縝密,是個深藏不露的聰明人。”
沈知言點頭道:“從兇手佈局馬東先奸後殺夏姑娘便可瞧出,兇手聰穎過人。”
跑了這些地方,一日就這麼過去了。
此時殘陽如血,屋瓦牆地好似潑了濃豔的血水。暮風湧起,暑熱稍退,終於舒爽一點了。
他忽然道:“殿下記得,今夜舍妹在府裡設宴,稍後你一定要來。”
“哎呀,你不說本宮都忘了。”
這幾日,慕容辭忙著查案,所思所想皆是三樁命案,把沈知禮邀她到太傅府做客這事兒忘得一乾二淨。
琴若笑道:“沈大人,眼下時辰不早了,一起去太傅府唄。”
沈知言想想也對,回到大理寺,衙門裡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不如直接回府。
……
沈知禮在府裡設宴,宴請的自然是太子殿下和端柔郡主,自然還有御王——她最想看見的便是他。
慕容辭和沈知言到的時候,端柔郡主已經來了一會兒。
看見太子殿下,慕容詩欣喜若狂,正想奔過去,忽然想到沈知禮一再叮囑的話,便停下腳步,嬌柔溫婉地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沈知禮也跟著行禮,“拜見太子殿下。”
慕容辭還是頭一回見她這麼文靜溫婉,不由得驚奇,道:“無需多禮。”
沈知禮貌起身,不由自主地往他們的身後看去,沒有人了,御王沒有跟他們一起來。
沈知言多少知道妹妹的心思,道:“不知御王來不來,郡主,御王跟你提過嗎?”
“三叔沒有跟我提過。”慕容詩輕聲慢語地說著,刻意地裝成知書達理、溫婉可人的大家閨秀模樣。
“估計不會來。”慕容辭覺著慕容彧必定不會來太傅府赴宴,畢竟他一向不屑於這種宴飲,更何況是一個姑娘的邀約。
沈知禮的心頓時往下沉,一分分地沉下去。
今日她從早上就開始忙裡忙外,力求做到最好,每一道佳餚都花了她無盡的心思。每當她琢磨著怎麼做會更好的時候,腦海裡就會浮現御王的音容笑貌,想著他會如何說、如何反應,這個時候她就會很滿足。
然而,太子殿下的這句話好像一桶冷寒的冰水,從頭頂傾覆而下,將她渾身的熱血沸騰凍起來,寒氣在四肢百骸瘋狂地蔓延。
“妹妹,你怎麼了?”沈知言察覺到她不對勁,關心地問。
“沒……什麼。”她紅唇輕顫,在這盛夏裡覺得周身都是刺骨的寒氣。
“殿下,進去吧。”他擺手邀請殿下。
慕容辭往膳廳走,慕容詩跟在後面,接著是沈知言。
呆呆地站了片刻,沈知禮才緩過神,手腳僵硬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