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慕容承握住女兒的小手,雙目淚光閃爍,“孩子,你流落民間十七年,吃了這麼多苦,朕對不住你,往後朕會好好補償你。”
“父皇,兒臣不苦,兒臣慶幸今日能找到親生父母。往後兒臣定會盡心侍奉父皇,向父皇盡孝。”蘭夢色語聲溫柔,端莊大方,十分得體。
“咦,公主不是年十七嗎?之前公主在大理寺自稱是十八歲。”沈知言不解道。
“皇妹年幼流落民間,如何知道自己的年紀?綴錦坊的牙婆買了皇妹,也不知皇妹究竟是幾歲。”慕容辭笑道。
“孩子,你年方十七,不是十八。”慕容承爽朗地笑起來,“孩子,朕為你取個名吧。瀾,慕容瀾,你喜歡嗎?”
“父皇賜的名,兒臣自然喜歡。”蘭夢色,不,慕容瀾清雅地笑。
“父皇,皇妹貴為公主,應該有個封號,這是雙喜臨門呢。”慕容辭笑道。
“朕好好想想……”慕容承想了想,眉頭微皺,“御王,不如你提議一個封號。”
“臣便想一個算是拋磚引玉吧。”慕容彧好似隨意地想了想,“無憂公主。”
“無憂……無憂無慮,逍遙自在,好好好。”慕容承慈眉善目地問,“瀾兒,無憂公主這個封號,你可喜歡?”
“兒臣喜歡。”慕容瀾含笑而語。
“孩子,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從今往後,你是朕的女兒,是萬千寵愛、人人敬仰的大燕無憂公主。”他縱聲大笑,龍顏大悅,心情歡暢。
“父皇,冊封皇妹為公主是大事,冊封典禮不如讓兒臣操辦吧。不過,這件事和蘭碧色一事如何對臣民交代?”慕容辭拿不準主意,冊封新的公主那不是相當於告訴臣民,五年前皇家錯認了昭華公主,鬧了一場大烏龍嗎?
“這件事倒是有點棘手,御王,你有何想法?”慕容承問慕容彧。
慕容彧朗聲道:“陛下,未免百姓過多揣測,或對無憂公主指指點點,臣以為還是開誠佈公為好。”
慕容辭的想法跟他一樣,道:“父皇,承認五年前錯認了蘭碧色並不是失顏面的事,為皇妹正名才是最重要的。再者,蘭碧色心性狡詐歹毒,父皇、喬妃受她矇蔽也是人之常情,誰能知道她竟然膽敢欺君罔上,是不是?”
慕容彧接著道:“殿下言之有理,蘭碧色是罪魁禍首,理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慕容承點點頭,“那賤人便由御王全權處置吧。”
慕容彧拱手道:“臣領旨。”
在這兒鬧了這麼一場,坐了這麼久,慕容承頗為倦怠,神思不濟,更因為被疼愛了五年的假公主欺騙而心力交瘁,快支撐不住了。慕容辭連忙吩咐內侍護送他回清元殿。
“父皇,兒臣不能在母妃生前向她好好盡孝,兒臣想陪陪母妃。”慕容瀾求道。
“也好,這是你一片孝心。今夜你便在此陪陪你母妃。”慕容承摸摸她的頭,在內侍的攙扶下離去。
“皇妹,今日你暫且在偏殿歇息,本宮讓琴若留下主持大局,你有什麼事就吩咐琴若去辦。”慕容辭擔心的是,慕容瀾初來乍到,對宮裡不熟悉,難免舉目無親。
再者,蘭碧色在宮裡五年,多少有幾個忠僕,倘若有人對慕容瀾不利,她求助無門,是大大的不妙。
慕容瀾如畫的眉目溢滿了感激,“謝太子哥哥考慮周到。”
……
從毓秀殿出來,慕容辭、慕容彧和沈知言並肩而行,她走在中間。
沈知言興奮地問:“殿下,王爺,哪日將蘭碧色斬首示眾?”
慕容彧好似在說一件芝麻綠豆大的事那般隨意,“明日。”
沈知言又問:“殿下,你什麼時候把綴錦坊的牙婆帶到京城的?你什麼時候知道蘭碧色有犯案嫌疑的?又是如何知道蘭碧色奪了公主的檀珠手鍊、竊取了公主的公主身份?”
鬱悶的是,殿下查到這麼多,卻不跟他說。
慕容辭沒有回答,早在她懷疑綴錦坊的時候就吩咐容湛派人到揚州打探。去揚州的人查到什麼就飛鴿傳書到京城報信,她讓他們深入探查,果然得到驚天秘密。
眼見殿下沒有回答,沈知言也沒有追問,或許在御王面前,殿下不好說太多。
“可惜的是,四名死者的頭顱還沒找到。”
“去問問玉煙,應該會有收穫。”她慶幸的是,真正的公主沒有慘遭毒手,也虧得蘭碧色一時心軟。
“我立即去問。”他拱手辭別,往天牢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