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從,撞牆自盡。那位公子怒不可揭,又擔心事情敗露,於是趕到香村殺了奴婢的孃親。當時奴婢蹲在茅房,才躲過這一劫。不過奴婢親眼目睹孃親被殺死的一幕。”綠竹淚眼婆娑,雖然時隔十年,但刻骨的悲痛與哀傷依然那麼清晰強烈,“次日,那位公子擔心村裡的人把這事傳揚出去,帶了二十幾個侍從屠戮整個香村。香村民風淳樸,與世無爭,哪裡抵擋得住那些喪心病狂的侍從的殘暴屠殺?他們見人就殺,兇殘得令人髮指。”
“你如何逃過一劫?”慕容辭問。
“奴婢的家人都死了,奴婢才十歲,恐懼地躲在野外草叢裡過了一夜。那位公子屠村的時候,奴婢悄悄地跟在後面,親眼目睹他帶著侍從屠村。”綠竹的眉目凝聚起怨毒的仇恨,整個身子瑟瑟發抖,“不到一個時辰,香村屍橫遍地、血流成河,而他們縱聲大笑策馬離去,煙塵滾滾……”
“屠村的那位公子,是誰?”慕容辭心頭惆悵,的確,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身為當事人,綠竹遭受那樣可怕的變故,這個噩夢將會伴隨她一生。她沒有瘋掉已經是萬幸。而這些年,她孤身一人如何過來的,想必是萬般艱辛。
綠竹一字字咬牙,好似要咬碎自己的牙齒,“那位公子,就是百里靖。”
百里太尉雙眼一瞪,厲聲道:“你胡說!我兒不是濫殺無辜、兇殘暴虐之人!他沒做過那樣的事!”
她聲嘶力竭地吼道:“我死也不會忘記他的容貌!他化成灰我也認得!”
他厲目如鷹,沉厲道:“你只不過是為自己脫罪給我兒扣上一個濫殺無辜、兇殘暴虐的罪名!你好歹毒的心!”
她眼裡的怒焰噴出,絕烈道:“你敢以百里家列祖列宗的名義,保證百里靖沒有做過屠村一事嗎?若有虛言,百里家先祖在畜生道永世輪迴,百里家斷子絕孫!”
百里太尉怔住,愣是不敢發誓保證。
半晌,他才悻悻道:“老夫為什麼要保證?老夫瞭解自己的兒子,他絕不會做那種事。”
綠竹譏誚地冷笑,“連你這個當父親的都不敢發誓,可想而知你有多‘瞭解’你兒子。”她轉向西秦國帝后,“陛下、皇后娘娘,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虛言,願天打雷劈,永世輪迴畜生道!”
慕容辭和宇文戰天對視一眼,百里靖屠村八成是真的。
百里惠妃心裡冷笑,沒有言語。
百里靖的確有本事,但也兇殘暴虐,明搶民女、濫殺無辜這樣的事絕對做得出來。
宇文瑤低聲問宇文戰天:“說起來這宮女的家人、香村的村民也挺可憐的,父皇會如何裁決?”
宇文戰天劍眉微動,這事發展到現在,的確出乎意料。
西秦國皇后頗有幾分同情,問道:“綠竹,事發時你才十歲,這些年你怎麼過來的?”
“回皇后娘娘,頭兩年,奴婢跟乞丐混在一塊兒,行乞為生。後來,奴婢在一家庵堂打掃,安定了幾年。奴婢長大後始終不能忘記家人慘死、村民被殺的仇恨,決定為家人、村民報仇。百里靖殺了那麼多人,奴婢也要殺他、殺他的家人!於是奴婢來到京城,輾轉打聽到那位公子便是百里家的大公子。兩年前,適逢宮裡招選宮女,奴婢便來參選。”
“你小小年紀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西秦國皇后唏噓道,“陛下,綠竹連殺三人,的確觸犯國法,但其情可憫。再者,百里靖濫殺無辜,殺了那麼多人,是應該殺人償命。”
“百里愛卿,你兒子十年前犯下如此重罪,你絲毫不知嗎?你怎麼當父親的?”西秦國皇帝的臉龐一直繃著,龍顏不悅。
百里太尉猛地跪地,伏身叩首,面上毫無懼色,眼裡精光閃爍,“陛下,老臣對那小兔崽子疏於管教,是老臣的疏忽,老臣有罪。”
西秦國皇帝語聲冷冷,“你自然有罪。太子,你怎麼看?”
宇文戰天沉沉道:“綠竹所說的十年前發生的香村慘案,的確令人同情。但這只是她的片面之詞,還需核實。不如先將她收押,待查清所有再行處置。”
綠竹視死如歸道:“百里靖已死,奴婢大仇已報,陛下要殺要剮,奴婢毫無怨言。”
西秦國皇帝不耐煩地他揮手,立即有兩個侍衛進來,把她押出去。
“且慢!奴婢想問這位公子,你如何知道是奴婢控制了百里惠妃?”她不甘心地問。
“因為惠妃娘娘改口認罪之前,有鈴鐺的聲音響起。”慕容辭莞爾道,“這看似巧合,不過過於巧合就有問題。再者,惠妃娘娘明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