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三豔的故事。”
慕容裳低垂著頭,目光微閃。
慕容辭緩緩道:“綴錦坊的段老闆以極其低廉的銀子買回幾個女童,發現其中三人容貌清秀,便決定加以栽培。這三個女童被賜名蘭夢色、蘭碧色、蘭妃色,她們一起學習琴棋書畫,一起吃飯睡覺,做什麼事都在一起,因此姐妹情誼深厚。十二歲那年,她們的身子、容貌尚未長開,但已經出落得相當標緻,惹得那些豪富老爺心動不已。如此她們的豔名就此傳揚出去,三朵金花、三豔的美譽傳遍兩淮、江南一帶。不過好景不長,蘭碧色被一戶官家買了帶到京城,三豔就此分離。五年後,蘭妃色也嫁到京城。蘭妃色邀請綴錦坊的姐妹來京城遊玩,蘭夢色便帶著曹嬤嬤和一幫姐妹上京。”
“誰曾料到,京城竟然是她們的喪命之地。蘭若萱、蘭若薇喜歡京城的繁華錦繡,決定留在京城賣唱,不曾想為此丟了性命。接著曹嬤嬤、已經嫁做人婦五年的蘭碧色也慘遭橫禍,只有蘭夢色幸運地逃過一劫。她們被削去頭顱慘死是因為知道兇手是揚州瘦馬,只有她們死了才不會洩露這個秘密。”
“蘭妃色和夫君遠走他鄉,躲過一劫。那兇手究竟是誰?”沈知言道。
“其實蘭妃色並沒有躲過一劫,她死了。”慕容辭冷冷道。
“啊?兇手去追殺他們了?”他震驚。
“偷樑換柱,偷龍轉鳳。”慕容彧忽然道,猶如點睛之筆。
“對!其實蘭碧色那具女屍不是蘭碧色,而是蘭妃色。兇手就是蘭碧色。”慕容辭言簡意賅道。
“太子,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朕聽得稀裡糊塗的。”慕容承腦仁疼,幾個瘦馬的名字差不多,如何記得住?
“陛下,簡而言之,兇手殺了一個姐妹,削了頭顱,爾後布了一個局讓官府認定這女頭女屍是兇手,這樣官府就不會懷疑、查到兇手身上,以此瞞天過海。”慕容彧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慕容承皺眉道,“那如何斷定這無頭女屍不是兇手?”
沈知言的震驚無與倫比,那女屍不是蘭碧色,而是蘭妃色?殿下如何知道的?
他不解地問:“殿下說那具女屍不是蘭碧色,可是她的夫君鄧飛來認屍了呀,那些僕人也可以作證。”
慕容辭道:“兇手很聰明,布了一個完美的局,本宮也上了當。兇手先抓了蘭妃色,再把她的夫君江主簿軟禁起來,然後派人喬裝成京兆府的衙役來大理寺報知江主簿辭了京兆府的職,帶著妻子遠走他鄉避禍。如此一來,就為蘭妃色不在京城、不會現身製造了一個完美的去處。爾後,兇手殺了蘭妃色,把自己的衣裳穿在蘭妃色身上,還把自己的絲帕放在她身上,以此讓官府查出這具女屍就是兇手蘭碧色。”
沈知言接著道:“蘭夢色跟蘭碧色是姐妹,很容易認出那絲帕屬於蘭碧色。後來蘭碧色的夫君鄧飛來大理寺認屍,從衣裳認定那女屍就是她的夫人。”
她點點頭,“為了讓我們相信那女屍就是蘭碧色,兇手花了不少功夫。找了一戶宅院,花銀子請鄧飛和那些僕人演戲,只為證明那女屍就是蘭碧色無疑。”
慕容彧嘲弄地問:“這當中,殿下發現了疑點?”
“不少疑點。其一,雖然鄧飛在大理寺認屍的時候演得很好,悲痛欲絕,但身為一個男子,嚎啕大哭,用力過猛,給人演戲之感。其二,蘭碧色的妝臺那些胭脂水粉、金玉首飾擺放得非常整齊,倒像是擺出來給人看的。其三,蘭碧色的衣裳大多清雅,金玉首飾卻富貴豔俗,品味相差過大,這是一個小疏漏。其四,鄧家的僕人一問三不知,明顯的都在演戲,對當家主母沒有任何感情。其五,蘭碧色先被一個京官買了,後被鄧飛買了,兇手編造出這樣的命運看似沒有漏洞,其實漏洞百出。京官大多死要面子,豈會輕易地把買來的小妾轉手買給旁人?豈會輕易罷手?”
“但這也只是疑點,是殿下的推測,並不能當做確鑿的證據。”慕容彧冷淡道。
“既然你懷疑兇手是蘭碧色,那可有她的下落?”慕容承輕緩地問。
“父皇,兒臣知道兇手的下落。”慕容辭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