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看完後遞給慕容彧,慕容彧掃了一眼遞給慕容承。
慕容彧真心佩服她細膩的心思,道:“殿下此言有理。陛下,這封絕筆函有古怪。”
慕容承點點頭,“那清月受何人指使?”
“父皇,母妃死得這麼慘,您要為母妃做主呀。”慕容裳哀傷地哭泣。
“殿下還查到什麼?”慕容彧問道。
“父皇,清月有一個交好的姐妹,名為百合,也在毓秀殿當差。兒臣審訊過百合,百合跟清月同住一間通鋪房,清月的事她大多知曉。百合說,自失去孩兒,清月就鬱鬱寡歡、神不守舍,但從未提過報仇一事,對喬妃也沒有怨恨之心。”慕容辭明眸微睞,“時隔三個月,清月下毒毒害喬妃,百合也覺得不可思議。”
“或許清月擅長偽裝,沒有在百合面前流露出仇恨之心。”慕容裳哽咽道。
“對!這不是不可能。不過百合還說,清月不是那種睚眥必報、心腸歹毒之人,不會受仇恨左右而去殺人。”慕容辭篤定道。
“一個卑賤宮人的話怎麼能信?”慕容裳嘶啞地嚷道,“太子哥哥,你為什麼要為一個宮女脫罪?明明是清月害死了母妃,明明是清月自己認罪,為什麼還要同情她?”
“本宮並非同情清月,也不是為她脫罪,只想查明真相。”慕容辭清冷道。
“裳兒,稍安勿躁。”慕容承蒼老沉緩道,“太子,那真兇究竟是誰?”
“父皇可還記得這串檀珠手鍊?”她把手鍊放在掌心,伸出給父皇看。
他緩緩點頭,“朕自然記得,這檀珠手鍊是朕賞賜給喬妃的。喬妃見年幼的裳兒喜歡,便給裳兒玩耍。裳兒五歲那年在宮外失蹤,身上就帶著這手鍊。五年前,朕派出去的人找到裳兒也是這手鍊的功勞。”
沈知言、慕容彧都知道昭華公主年幼時失蹤一事,不過不太知道詳情。
慕容裳五歲那年的上元節,喬妃帶著女兒、奶孃和宮女出宮去看花燈。原本是好好的,不過年幼的慕容裳看著那冰糖葫蘆很新鮮,嚷著要吃,於是奶孃牽著她去買冰糖葫蘆。巧的是,當時看花燈的人特別多,還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醉漢行兇殺人的事,那醉漢持刀在街上亂砍亂殺,不少人受了傷。百姓受驚,紛紛逃散,整條街亂得很。喬妃擔心女兒受到傷害,連忙去找女兒,可是根本找不到。
待她們找到奶孃時,女兒不見了,奶孃說街上騷亂時她是抱著小公主的,可是架不住人潮洶湧、你推我擠,她摔倒在地,小公主也甩出去。待人少了點,她爬起來,再也找不到小公主。
當夜,慕容承派人搜遍附近的街道,一無所獲。
奶孃看護不力,被斬首,喬妃自責愧疚懊悔,此後的幾年都鬱鬱寡歡,為此老了幾歲。
慕容承始終相信慕容裳尚在人間,數年光陰裡一直派人秘密尋訪。功夫不負有心人,五年前,終於在兩淮一帶找到女兒。出於愧疚、補償的心理,他非常寵愛慕容裳,她說什麼就是什麼,甚至想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到她面前給她玩耍。
慕容裳的受寵,慕容辭曾有一度有點妒忌,不過之後就釋然了,皇妹在民間吃苦幾年,父皇多補償一些也不算什麼。
慕容裳啞聲問道:“太子哥哥為什麼問起這手鍊?”
慕容辭清朗道:“喬妃死時,兒臣看見她手裡緊緊攥著這手鍊。”
慕容承嘆息悲傷道:“想必是喬妃臨死之際放心不下裳兒,便攥著手鍊不放。”
慕容裳痛哭流涕:“兒臣沒有盡心盡力侍奉母妃,如今追悔莫及……”
“父皇,兒臣問過喬妃身邊的宮女。檀香、沉香都可以作證,自皇妹回宮後,就把這手鍊還給喬妃。喬妃把手鍊收藏在木匣裡,不過前幾日吩咐宮女取出來,據她們說,喬妃時常呆呆地看著手鍊。”慕容辭眸光流轉,瞟向皇妹,“父皇,為什麼喬妃忽然拿出手鏈?為什麼看著手鍊發呆?這當中必定有隱情。”
“太子哥哥有所不知,事發前幾日,母妃來看臣妹,臣妹提起檀珠手鍊,許是因為如此,母妃才拿出來把玩的。”慕容裳哭得越發傷心了,“父皇,母妃定是臨死之際想起兒臣,放心不下兒臣才攥著手鍊……或許她想借此囑咐兒臣要好好孝順、侍奉父皇,不要讓父皇失望……母妃這是良苦用心呢……”
“裳兒,你母妃這般用心良苦,你要好好記住,以後不可再任性刁蠻。”慕容承哀緩道。
“兒臣謹記。”她點頭應著。
“殿下還發現什麼疑點?或是已經推演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