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黑如墨,前院的昏光暗影灑了一地。寒風颳過,冷意襲人,凌亂的枝影也搖晃了一地。
慕容辭愁眉不展,眉心凝出淺痕,焦慮的神色一覽無遺。
沈知禮究竟被什麼人擄走?
現在,她一點頭緒也沒有。按理說,沈知禮回京沒多久,跟宮裡的人沒有恩怨,不應該會出事。
唯一的可能就是……
她不敢深想下去,也不願相信……
或者沈知禮跟宮裡某個人有私人恩怨,她不知道而已,凡事皆有可能嘛。
她不願再胡思亂想,轉而想另一件事——百花樓樓主。
總覺得百花樓樓主的背影有點熟悉,卻想不起來跟哪個人像,不過最讓她困惑的是,那樓主為什麼要她陪他五日五夜?為什麼單獨見她?為什麼跟她玩那個遊戲?為什麼最終放他們離開?
這幾日,她的心裡一直盤旋著這些疑問,怎麼也想不通。
“在想什麼?”慕容彧見她心事重重,知道她有心事。
“沒什麼。”慕容辭淡淡道。
“百花樓樓主神秘莫測,的確不可小覷。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為什麼要你陪他五日五夜?”一想起這件事,他就動怒,那個勞什子樓主也敢覬覦他的女人?簡直是找死!
她錯愕地看他,為什麼他總是能洞悉她的所思所想?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
他輕笑,“我派人大鬧百花樓的巢穴,鬧得他們雞犬不寧,那樓主氣壞了。可惜我們沒有親眼看見他跳腳的樣子。”
她也想看看那樓主氣得跳腳是什麼樣子,“你的人手如何鬧的?”
“這邊炸一下,那邊炸一下,這邊縱個火,那邊放數千蛇蟲鼠蟻。他們就忙著撲火補窟窿,忙著驅趕蛇蟲鼠蟻,人仰馬翻。”
“啊?哈哈哈……”慕容辭開心地笑,百花樓的九層花殿必定亂成一鍋粥。
慕容彧靜靜地凝視她,她笑靨如花,明媚如玉,在昏暗的光影裡眉目如畫,美得動人心魄。
她注意到他溫熱的眸光帶著深濃的寵溺,尷尬地看向別處。
一時寂靜,只有寒風吹得樹葉沙沙地響,似是愛侶之間的親密私語。
又等了半個時辰,派出去的人陸續回來稟報,依然沒有找到沈知禮。
慕容辭沉著臉,都這麼晚了,倘若沈知禮還沒死,被軟禁也有幾個時辰了。
她究竟被關在哪裡?
“怎麼辦?”慕容辭沉重地問。
“等鬼影回來。”慕容彧輕淡道,拉她的小手往裡面走,“外面風大,回房飲茶。”
“本宮不冷……”
她到底拗不過他的強硬,到書房飲茶。
喝了熱茶,的確暖和一些,“鬼影一人能找得到嗎?”
他失笑反問:“你以為鬼影只有一人?”
她再次錯愕,“難道不是?”
他沒有回答,漫不經心地飲茶。
慕容辭細細一想,鬼影是他的暗衛之一,莫非他的暗衛不止兩人?還有很多?
細思極恐!
原來,慕容彧養了一大批暗衛!怪不得他這麼囂張狂妄!
可是,他為什麼把這個秘密告訴她?不怕她有所防備嗎?不怕她去查他有多少暗衛嗎?
“想知道我有多少暗衛?”慕容彧朝她伸出手,意思是要拉她的手。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坐在他對面,“本宮不認為你會平白無故地告訴本宮。”
“告訴你也無妨,你無法想象,無處不在。”他劍眉輕揚。
慕容辭心神一緊,無處不在?意思是數不勝數?
怪不得他在諸國的耳目無孔不入,諸國有什麼動靜,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神秘至極的百花樓巢穴都找得到。單單是這些暗衛,就勝過她培養的勢力,更不用說他麾下驍勇善戰的將士。
她問:“那巢穴在哪裡?比百花樓的巢穴還神秘?小心那樓主查到你的巢穴,給你致命一擊。”
“你坐我懷裡,我便告訴你巢穴在哪裡,甚至可以帶你去看看。”慕容彧邪氣地輕笑,丟擲橄欖枝。
“做夢!”她斜眸瞪他,“沈知禮下落不明,你能不能不要在這時候說這些話?”
“她的生死,與我何干?”他語聲輕淡。
她噎住,卻是被一顆甜棗噎到的,絲絲縷縷的甜味滑入咽喉,直抵心房。
他忽然道:“百花樓樓主或許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