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若見過九龍戲鳳金釵,因此並沒有驚訝,這時她關心的是殿下快快甦醒。
九龍戲鳳金釵放在床邊,他拿起阿辭的一隻手輕輕地放在金釵上面。不多時,寢房驟亮,如被太陽籠罩,九龍戲鳳金釵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芒,細碎的光點在四周的牆上流動,熠熠耀目,美不勝收。
慕容彧拿起金釵上鳳尾的尖銳處,對準阿辭的中指輕輕地一劃。
與此同時,琴若塞過來一隻白玉碗,接住了從指頭滴落的鮮血。
慕容辭病了這麼多日,身軀極度虛弱,這半碗血擠了好久才得到。
之後,琴若用布巾把殿下中指的傷口包紮起來。
他把九龍戲鳳金釵收在錦盒裡,暫時放在檀木箱裡。
等了片刻,沈大人把煎好的湯藥送過來。
琴若抱起昏迷不醒的殿下,讓殿下靠在自己身上,慕容彧先喂她兩口鮮血,再喂湯藥,最後再喂鮮血。
慕容辭服藥之後,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總算在三日之期的最後餵了藥,現在就等她甦醒。
寢房裡依然只有琴若和慕容彧,琴若看一眼侍婢送進來的燕窩粥和糕點,“王爺趕了這麼多路,吃一點吧。倘若殿下稍後甦醒,看見王爺這般憔悴,殿下會擔心的。”
慕容彧還真覺得餓了,許是不再那麼憂心之故,於是把送來的膳食全吃了。
宮裡的內侍又送來幾十本奏摺,這是積壓了三日的奏摺。
他去外間批閱奏摺,琴若看著殿下。
她一眨不眨地看著殿下,總覺得殿下面上的青色有一點點淡化,她想把這個好訊息告訴王爺,不過見王爺全神貫注地批閱奏摺,就不敢打擾。
過了一個時辰,她再也忍不住,萬般欣喜地去稟報:“王爺,殿下面上的青色淡化了許多。”
慕容彧驚喜地飛奔進房,果不其然,阿辭的小臉已經恢復了先前的白皙,只是病氣嚴重,憔悴清瘦,氣色很差。
“說不準再過不久殿下就甦醒了。”琴若喜極而泣。
“嗯。”他握住阿辭的小手,雙目閃亮如晶鑽。
琴若去吩咐侍婢備著燕窩粥,殿下甦醒就能吃點粥補充體力。
回到寢房,她看見王爺趴在床邊睡著了,便沒有驚動他,輕手輕腳地退出來。
這些日子王爺睡的時辰很少,又趕去甘州,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接著又批閱奏摺,必定是疲乏至極,身子吃不消了。就讓他好好睡會兒吧。
慕容辭睜眸時,看見的便是他趴在床邊的這一幕。
她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頭有點暈,四肢有點僵硬,身上卻是暖和的。而慕容彧呢,氣色很差,雙唇沒有血色,鬍鬚拉雜,憔悴不堪,好似老了三四歲。瞧他這副模樣,必定是好幾日未曾收拾儀容了。
她病了嗎?他一直守在床前照顧她?衣不解帶?寢食難安?
一瞬間,她眉骨酸澀,珍珠似的淚滴滾落下來。
她伸手輕輕地撫觸他的額頭,想撫平他微皺的眉心,心裡甜如蜜,卻又難過,悲喜交加……為了她,他衣不解帶地照顧她,熬成這樣,這份情,太深太重太痴。
慕容彧,你對我的心,我知道了。
她輕輕覆著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慕容彧的大手忽然一動,接著猛地抬頭,在看見她睜著雙眸之際,他狂喜地反握她的手,俊眸閃著盈盈的淚光,“阿辭,你醒了……”
慕容辭輕輕點頭,掙扎著起身。
他把她攙扶起來,陡然抱住她,喜極而泣,“這一刻,我期盼了多日……阿辭,你終於沒事了……”
這個擁抱很緊很緊,好似想要永遠這樣下去。
“你先放開我……”
“我想抱抱你……”
那種終於把她從鬼門關拽回來的感覺太過驚心動魄,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太過刻骨銘心,他有點患得患失,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真實的。不過他還是鬆了力道。
她輕聲問道:“我病了多少日?是什麼病?”
慕容彧嗓音黯啞,“沒幾日。等你痊癒了,我再詳細跟你說。”
慕容辭沒有追問,也猜得到必定是重症,昏迷了很多日,不然他也不會變成這副邋遢的模樣。
他放開她,撫摸她的小臉,“臉色好看些了……阿辭,你可知道,你真的嚇到我了。”
“抱歉。那下次輪到你嚇嚇我。”她輕笑。
“不。我寧願被嚇的人永遠是我,但我更希望你好好的。”他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