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彧和幾個下屬藏身於隱蔽的暗處,本想伺機而動,營救阿辭,卻沒想到,宇文戰天這麼快就追來。
之前,阿辭在太子府門口扔下的紙條,他的下屬撿回來奉上,阿辭在小紙張上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只畫了一個簡單的九龍戲鳳金釵。天底下,見過九龍戲鳳金釵的人鳳毛麟角,憑藉這一點,他確定那位男子是阿辭。
再者,他對阿辭的身形、背影無比熟悉,即使那人戴著銀色面具,他也可以確定那人就是她。
今日他一直跟著她,午後她一人離開太子府,以為這是下手的絕好時機。本想著她從太尉府出來時,他率領一眾下屬“劫走”阿辭,哪曾想到,宇文戰天來了!
駿馬上那人正是宇文戰天!
他昂揚坐於駿馬之上,丰姿國色,氣度絕傲,墨色大氅迎風飛揚。
慕容辭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趕來,還真是不放心自己吶。
他躍身而下,利落如風,朗朗一笑,“本宮來得剛剛好,可以走了?”
“嗯。”她登上馬車,心裡鬱郁。
“你又來太尉府察看一次,可有新的發現?”他坐在主位,焦急地問。
“算是有點發現。城裡哪家醫館的大夫醫術最高明?”
“你要找大夫?你哪裡不適?”宇文戰天頓時緊張起來,打量她的面色,還握住她的雙手看看手溫。
“我沒有不適,有點事情想找大夫問問。”慕容辭連忙抽出手來。
“哦,嚇我一跳。百草堂的高大夫醫者仁心,頗受百姓愛戴。去百草堂。”他吩咐車伕。
望著馬車漸行漸遠,慕容彧扼腕,黑眸冰冷地凝著,迸出寒邪的戾芒,宛若來自九幽地獄的邪神。
不多時,抵達百草堂。
百草堂有四個大夫坐診,皆是高大夫的徒弟,而高大夫輕易出診看病,除非是重症。
宇文戰天亮出身份求見高大夫,夥計帶他們來到後院。院子寬敞,一架架的草藥正在曬,下人各自忙碌著。高大夫正在澆花,聽了夥計的稟告,對他們施了一禮,但眉宇之間頗為清高孤傲,一副不為權貴折腰的神態。
雖然已是花甲之年,滿頭灰白頭髮、白鬚飄飄,但他老當益壯,精神矍鑠,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高大夫,本宮來得冒昧,還望海涵。本宮有一重要事想請教高大夫,還請您不吝賜教。”宇文戰天說得客氣、尊重,不以權勢壓人。
“無妨。太子殿下請說。”高大夫見他並不端著高位者的架子,多了幾分好感。
“高大夫,這兩種香麻煩您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妥?”慕容辭奉上兩種香。
高大夫先接過蜜蘭香,開啟來認真地聞了聞,斟酌一番,道:“此乃女子所用之香,聞著沒什麼特別,但香裡混有一種獨特的藥物,可讓人心神無主,易於控制。”
宇文戰天面色微變,想不到這香會有問題。
慕容辭並沒有幾分驚訝,好似早已料到,“這種呢?”
高大夫接著聞薰衣袍用的薰香,“此種薰香以七八種原料所制,也混有一種與眾不同的藥物原,會讓人氣燥心鬱,易怒易暴,無法控制情緒。”
“倘若衣袍用了這種薰香,日日穿著衣袍,那人會如何?”她又問。
“倘若有人日日穿著燻了此香的衣袍,會心神不寧,易怒易暴。”
“倘若我新近喪母、喪親,會如何?”
“那會沉湎於喪親之痛,悲痛暴躁,許會做出可怕之事。”
“我在這樣的心情裡飲酒解悶,又會如何?”慕容辭引導著問。
“這不好假設,但在此薰香的作用下,許會不停地飲酒。”高大夫捋了捋隨風飄揚的白鬚。
“多謝高大夫。”她清朗一笑。
“多謝高大夫解惑。”宇文戰天拱手一禮,“那就不打擾您了。”
高大夫點點頭,吩咐夥計送他們出去。
坐上馬車,宇文戰天興奮得猶如一個十歲男童,笑道:“兇手便是用這兩種香佈局殺人,是不是?阿辭,你如何想到的?”
慕容辭莞爾輕笑,道:“百里夫人、百里香蕊死後多日仍有一股淡淡的香,這有點不同尋常。至於百里靖,雖然他是飲酒過度而暴斃,但死得過於突然,又僅僅相隔數日,本宮懷疑可能是兇手佈局。”
他豎起大拇指,讚歎道:“阿辭,你推演斷案的本事著實高明。如此說來,你已經知曉兇手是誰?”
她頷首,“大概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