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是很久不知肉味的人,此時言語互相挑逗,頓時*。郎有情妾有意,但卻燒不起來,畢竟這是佛門清淨地,房子隔音效果又不太好。
汪芷欲求得不到滿足,恨恨的說:“你這死人也該出去了,為什麼還躲在這裡?”方應物半真半假的抱怨道:“你怨我作甚?這要看你啊!”
汪芷莫名其妙的問:“什麼意思?”
方應物催促道:“雖然人人都知道兩個萬家即將垮掉,但畢竟還沒有變成現實,慈仁寺外面萬家的人手還在守著,你讓我怎麼出去?焉知不會困獸之鬥?
你這東廠提督別吃閒飯,還不立刻將萬牛兒和萬達等人抓捕起來,如此萬家走狗如鳥獸散,慈仁寺之圍也就解了!”
汪芷若有所思:“直接抓起他們?”
方應物又出主意道:“你可曾記得前年那些人命案件?左常順之死,蔡家滅門之案,他們都涉嫌其中!你們東廠有偵緝權力,為什麼不能抓?就以這些案件的名義抓!”
萬家人鋃鐺入獄,慈仁寺之圍自然也就破了。汪芷忽然醒悟到什麼,“我今晚來此,是為了讓你幫忙指點的,怎麼全都是你反過來讓我幫忙?
這次若抓了萬牛兒等人,不但解了你的圍,還能了結當年的人命案子。如果能水落石出,別人又以為是你推動解決,只怕要給你刷出除強助弱沉冤得雪的名聲。”
“你怎能這樣想?”方應物義正詞嚴的說:“我可都是為了你好!你需要以此向別人證明,你堅決與萬家割裂,同時也等於向天子表忠心!萬娘娘已經作古,但你還活在當下!”
汪芷主要考慮的不是技術問題,而是其他方面。東廠抓人,理由藉口名義從來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抓了之後的影響。
本來汪芷對萬家人一直瞧不上眼,但此時卻有點猶豫,這樣反水實在有點簡單粗暴。目的過於*裸了。“這不太好罷,萬娘娘屍骨未寒。我這邊就抓她的親族,是不是過於卑劣了?我如何對得起娘娘的恩德?”
“我很欣慰,你在我的教導下仍能保持人性不滅...”方應物突然話頭一轉:“但是你必須要去抓萬家人,萬家當年險些害死天子,你認為萬家人能有好結局?你不去做,也有別人去做,與其別人去做,不如你親自去做。”
“我知道了!”汪芷終於下定決心。隨後她又抱著腦袋,痛苦的叫道:“為什麼我要做如此多的事情,前途還不能明朗,而你卻只需優哉遊哉,便可坐等太平?”
方應物安慰道:“能者多勞。”
按下方應物這邊安排不表,卻說成化天子龍歸鼎湖,東宮太子朱祐樘年紀輕輕便繼承大寶,此時還不可以叫弘治天子,因為明年才能改年號。不過這位年方十八歲的天子真有種百廢待興、幾乎不知從何入手的感覺。
如果是那種按部就班、順理成章的接班換代,肯定提前做好了一些安排。雖然也可能會有些問題,但也不至於如此混亂,初期大體上先蕭規曹隨就行了。有什麼想法可以慢慢調整。
但這次朱祐樘做皇帝,之前成化天子完全沒有任何安排,同時朱祐樘在東宮時候,又與萬安為首的內閣極其不對付,而且他本人對絕大多數尸位素餐的重臣也不滿意,沒法蕭規曹隨。
在這種狀況下,新天子接手大明帝國之後,難免感到頭大如鬥。宮裡宮外除了幾個原東宮侍班大臣沒什麼自己人,有種自己只是接手了早朝寶座。除此之外掌控力幾乎為零的感覺。一方面要做好父皇的身後事,另一方面又想要儘快“撥亂反正”。堪稱是紛擾繁雜。
還好身邊那些從龍的東宮大臣也不是酒囊飯袋,很是出了些不錯的主意。比如徐溥徐學士提議,首先清理裁撤傳奉官,罪行昭彰者下獄審判。
其重大意義就是新皇上任三把火,殺最弱的雞來立威,順便給猴子看。如果猴子們被嚇破了膽,主動走人那最好不過了。
可是能在朝堂盤踞多年的猴子們也不是吃素的,危機感十足的萬安聯合同樣有危機感的閣部大臣集體上疏,請求辭官。朱祐樘暫時只能捏著鼻子忍了,對諸大臣好言撫慰一番,哪有剛登基沒兩天就對朝廷迫不及待大清洗的。
除了朝廷大事之外,還有數不清瑣碎的小事情要辦。平常人搬次家還得亂一陣子,諾大的一個皇宮換了主人,豈能不千頭萬緒?
比如後宮嬪妃大搬遷,又比如蒐集整理先皇遺留的文牘。這項差事外臣做不了,因為大臣們進不了內宮,所以只能由司禮監太監們來負責。
但是司禮監各大太監此時皆在全心全意的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