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記住了。”宇文穎連忙點頭受命。
在宇文穎一行騎著快馬離開慶州的時候,在溫泉宮裡一處偏僻地方,兩名侍衛扛著一張用麻席包裹的屍體,正在山間小道走著。
“老沈,這兄弟到底犯了什麼事啊?”
“哎,一言難盡,這位兄弟,也著實不幸運,牽扯進了太子,秦王的事!”
“什麼大事?”
“別瞎打聽了。你不要命了嗎?此人品秩高過你我兄弟二人好幾級,就死了,你我有幾條命。”
“是。是。”另外一人當下不敢出聲。
當下二人走到一個偏僻的山坳,但聽見四面傳來狼吼的聲音,聽得令人毛骨悚然。兩人都是一併打了寒顫,停下腳步來。
“就這裡吧,不用幾天,屍首就會給狼叼走了。”
“是,是。再走不知道會不會撞見鬼。”
“兄弟,不是我們害你的,冤有頭債有主。來世投個好胎。”
兩名侍衛對著屍首拜了幾拜後,將之拋屍于山上後,即是離去了,他們不知道草蓆內的人實際上並沒有死。
這藥可以令你假死。就算再有經驗的太醫。也會誤以為你服毒自盡了,事實上六個時辰後,你就會醒來。
這六個時辰對於你而言就是保命的機會,不能遲醒,也不能早醒,但醒來後的運氣就要看自己了,若是別人在期間砍了你一刀,或是破壞了你的身體。那麼就救不回來了,此去東宮尋太子自辯。實是十分危險,你自己考慮清楚了,若是不肯,我們也不會勉強你,會放你回家,給你一筆銀子,畢竟這件事必須心甘情願才行。
幾個時辰後,在距離驪山溫泉宮數里之外山林中緩緩醒來的喬公山,腦子裡一直迴旋著這幾句話。
喬公山睜開眼睛看著初升的太陽,四周樹林森森,幾頭可愛的麋子正在附近吃草。
見到這一幕,喬公山不由仰天大笑。他知道自己已是保住了性命。
幾年後,喬公山已是成為了一名富家公,生活在溫暖的江南,隱姓埋名地過著平凡日子。
只是偶爾聽及他人談起這場轟動天下的李唐政變時,他終會流露出一絲笑意。正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除了大趙少數幾個人外,誰不知喬公山在此事中起了多麼大的作用。
在長安內,一家名為日升米鋪的商家外,數不清的百姓在門外排著長長的隊伍,翹首以盼等著進門買米。
這時候一名店小二拿著寫著米價的木牌,在店門前高高掛起。在門外拿著麻袋等著進門買米的百姓們,見了米價都是抱怨聲連天。
“米價怎麼又漲了?”
“怎麼搞得,昨日還是七十三文錢一斗的。”
“是啊,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走吧,走吧,一個月的辛苦錢,還不夠買一斗米的。”
不少百姓望著米價的牌子,長長嘆氣,然後拿著米袋子,拖著身子離開了米店的門面前,臨走時不斷回頭看牌子上的米價,多希望上面的數字能改一改。
但是這些人的身影隨即被淹沒,更多的百姓卻湧了進來。
“米店開了!”
“米店開了!”
日子還要過,百姓們還要吃飯,米價再貴,但還是有人必須買。
在前面百姓絡繹不絕地排隊買米的時候,在米店的後門,風聞司的別將曹紋走進了米店。
這日升米店,是大趙風聞司在長安城內的五處重要據點。米店上下從老闆,到夥計都是風聞司的人。
曹紋進入米店後,立即有人四面放哨,將這裡監視起來。
曹紋舉步入內,當下米店老闆,負責這一塊聯絡站的老闆,走了出來當下拜下道:“卑職劉摸都拜見曹別將。”
“劉參軍,都說了幾次,這裡是敵境,我們不必以上下級見禮。”
“諾!”
曹紋舉步入內,向劉摸都問道:“劉參軍,這長安的糧價已是到了這個地步嗎?”
劉摸都回答道:“是啊,去年李唐乘我大趙對突厥用兵時,向民間借貸購了不少軍糧,長安糧價一路飛漲,另外今年年景比去年更差,訊息傳出後,不少長安的商人都已是在囤積了,不僅僅是我們一家。今日這糧價乃是長安七十餘家商行昨日聯合議定的。”
說到這裡,劉摸都得意地笑著道:“再說了,關內糧價抬高,不是也說明了我們洛陽對長安一直以來的封鎖政策十分有效和得力嗎?這都是別將一直以來的功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