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平王開口問道。
空山上前言道:“李重九說,除了檀弓之物,不甚需要外,本國人參和牛黃則都上等之物,多多益善,至於果下馬他則要了三百匹最好多是種馬可以配種。另外還需我們三百名花郎軍勇士。”
空山話剛說完,金庾信即言道:“王上,花郎勇士乃是本國的忠勇之士,豈能借過漢人使用。眼下高句麗強兵壓境,我們正需要花郎軍的力量來拱衛金城。”
金庾信話音剛落,這邊空山即言道:“李重九答允若是將花郎勇士借調給他後,在年末以前,還會對高句麗發動一次不遜於年初的攻勢。”
真平王聞言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元曉這時也言道:“這幽州刺史兩度對高句麗用兵,第一次破蓋牟城,殲高句麗守軍近萬,第二次又破白巖城,殲高句麗援軍守軍萬餘,眼下此二城已破,遼東城洞開,若下一次用兵,這位幽州刺史很可能會對遼東城用兵。”
真平王聞言當下做出了決定。
十日之後,新羅党項城(注二),此城乃是當初新羅東面唯一出海口,一貫乃是向大隋的貢道所在。
海岸邊海鷗聲不斷,二十艘新羅大船滿載在岸邊填裝。
元曉走過甲板,對正在船頭眺望風景的金春秋,言道:“王子殿下,真的要去中土嗎?”
金春秋呵呵一笑,伸手攔住元曉的肩膀,絲毫沒有上位者的架子。
金春秋言道:“元曉大師,你我自幼相交,我也不瞞你。我此去中土,乃是避難。”
元曉一愣,當下言道:“王上不是說了,只要百濟與新羅同盟不破,那麼本國就會無事。”
金春秋一笑,言道:“元曉你錯了,我避難並非是因為國事,而是家事。”
元曉聽了當下明白,眼下新羅真平王年已五十了,但膝下沒有兒子。
而新羅王位非聖骨出身不可,如此意味王位著只有他的女兒方可繼承,而金春秋就算身為養子,但身為真骨出身也不能,在此敏感的時候,他選擇前往中土,顯然是要從這危機中抽身而開。
金春秋隨即將目光從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收回,言道:“不過說回來,王上若真有把握對抗高句麗,就不會派出十名真骨子弟,隨船前往中土了。”
金春秋走到船舷邊指著大海,言道:“不過這一次王上真是下了血本了,以往我新羅朝貢大隋不過三,四艘船罷了,而這一次卻派了二十艘,若說是答謝李重九,這禮也是太過了。”
“是啊。”元曉看著陸續上船的花郎勇士,不由點頭。
“升帆!”
新羅水手們開始吆喝起口號來。
海濤開始拍擊著黑巖,在日光下灑作萬點金光。
大業十四年,四月,新羅王子金春秋,空山,元曉率著二十艘船從新羅党項城出發,前往渤海郡。
隨船有十名真骨的新羅權貴子弟,三百餘名新羅水手,五百名花郎軍勇士,以及比李重九預期多一倍的牛黃,人參,以及五百匹果下馬種馬,船隻破開黃海的濁浪,全速行駛前往渤海郡。
這幾日從涿郡往返御夷鎮快馬突然增多起來。
李重九拿著書函,上面寫著據林當鋒收買的一名高開道部將領的密信,高開道已與契丹可汗大賀咄羅,達成協議。
大賀咄羅將在不久後,率契丹騎兵從遼西殺入,高開道,羅藝將策應,兩軍會合後一併往涿郡劫掠。並且高開道還聯絡了辱紇王,莫賀弗,契箇等奚族三部,一併達成默契,將在同一時間一併進犯李重九。
拿到這密信後,林當鋒震驚不已,一邊進行核實,一邊派人送來李重九過目。
李重九拿到信後,他這邊於御夷鎮也才剛剛穩定與突厥方面達成和平協議。
這還要從李重九給突利可汗獻上了新釀成的三百壇懷荒酒說起,這美酒獻給突利後,對方飲此酒後大悅,當下將此酒進獻給處羅。
處羅以及突厥的貴人,對此酒飲了也是十分滿意。突利可汗藉著這風頭在突厥貴人之中游說,言漢人處於草原上,不僅對突厥人沒有威脅,反而可以為酒匠,給我們突厥提供美酒。
突厥貴人們本來就不想處羅藉著對外用兵的機會,將權力都獨攬在自己手中,於是一併向處羅反對向懷荒鎮用兵。
最後突厥可汗處羅不得不答允,暫緩對懷荒鎮用兵,只需室得奚部室得峰等三名室得奚部的貴人,將前往鐵山,作為突厥的人質,同時李重九必須一直提供懷荒酒源源不斷地供給突厥貴人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