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齊卿是與周洲,趙欣二人一併在同期郡試中第的才子,又因為出身范陽盧家,所以在仕途上,是一路青雲直上。而盧綺就是當年與李重九在白馬寺外一見贈詩的女子,她本是與博陵崔家談好的親事,但嫁去時,丈夫卻得病病故,成了孀寡之婦。
當下盧綺鬧著要回盧家居住,而博陵崔家本是不肯,但這時候盧家的權勢很大,盧承慶親自致書給博陵崔家,所以也只能放盧綺回盧家。
西山盡太行之餘勢,盧家的莊子修葺得甚高,可以俯瞰大半個幽京城。看著幽京的城牆,盧承慶臉上露出幾分淡淡愁容。
盧齊卿十分年輕,仕途上又是十分得志,對盧承慶的憂慮不解當下問道:“叔叔為何愁容不展?”
盧承慶看向盧齊卿道:“還不是朝堂上鬧的,盧家上下,現在第一勸我爭一爭這尚書左僕射之位。”
盧綺道:“家兄有何不可,天子一貫對你十分器重,你又是老臣,論資歷,排位,沒有幾人爭得過你的。”
盧承慶看向盧綺道:“真的要爭,還是有幾個人爭得過的。但是我卻不想爭。”
“叔叔這是為何呢?這可是我們盧家更進一步的機會。”
盧承慶道:“我盧家一貫是河北士族之首,眼下朝廷上與只有太原王家,和我們可以並駕齊驅。若是我再進一步得了尚書左僕射之職。固然是位高權重了。但此舉怕招天子之忌,反而不利於我盧家。”
盧齊卿聽到點點頭道:“叔叔真是知進退。確實這左僕射之職太過顯眼。還是不爭的好。”
盧承慶欣然道:“這一點,也就你能懂得。官位不是越晉越高就好。家族裡那些叔伯們卻都沒有你的眼光,實在令我失望。天子對士族門閥之忌,不是一日兩日,但天子我知道,他是個念舊情的人,但總有那麼一兩家作得太過,不知收斂,我實在是替他們擔心啊。”
盧綺道:“兄長,事實上當初我爹他故去後。你一直謹小慎微的處事,天子怎麼說也對我們盧家有所改觀了吧。”
盧承慶笑了笑道:“君心難測,有時候我也摸不準。妹妹,你也沒想到,當初白馬寺外初見那少年,今日一朝風雲聚會,已是半個天下之主了。”
盧綺聽了垂下頭惆悵道:“兄長你說什麼呢?”
盧承慶道:“三妹,若是當年叔叔有眼光,就應該將你嫁給天子。否則叔叔也可以……”
盧綺搖了搖頭道:“一切都是命數,我爹對天子心懷有怨懟之情,怎肯我去嫁他。我現在才明白,爹當初為何急著要給我定下親事。嫁出去就不是盧家人,此事就不會牽連到我,但我的兩個弟弟還有母親就沒有活下來。”
說到這裡盧綺泫然淚下。眼淚頓時打溼了衣襟。盧承慶,盧齊卿二人想起當年盧子遷的事都是長嘆。
幽京臨朔宮。
“娘娘。這就是陛下為了特意修葺的錦繡宮,你看還滿意嗎?”
李芷婉站在宮內。看宮內佈置,還有所用器物,無一不精緻奢華不由皺眉道:“陛下,不是從來都尚簡樸嗎?為何這一次卻如此鋪張呢?”
宮人賠笑道:“娘娘這當然都是陛下對你的一番寵愛。”
“說實話。”李芷婉鳳目一凜。
宮人但聽李芷婉聲音一寒,不由腿部一顫,心道這明明是一位千嬌百媚的娘娘,怎麼說話口吻卻是如同戰場上打仗的將軍般,有種言出如山之感。
宮人當下不敢隱瞞道:“回稟娘娘,宮內的器物,大多數都是洛陽宮裡運來的,所以才精緻。至於宮殿,卻真是陛下下令修葺過的。”
“是嗎?”李芷婉欣然一笑,李重九能如此她考慮,她還是高興的。
“好吧,劍雪賞他百錢,退下吧。”
“是,娘娘。”當下宮人得了賞賜,滿是歡喜的退下。
宮人走後,劍雪笑著對李芷婉道:“小姐,陛下對你還真是費心呢。”
李芷婉剛剛坐下,不久宮外有人稟告道:“宮外有人稱是,崔家小姐崔楚妃,求見娘娘。”
崔楚妃?
李芷婉聽了問道:“陛下知道嗎?”
來人道:“陛下說,崔小姐是娘娘的患難之交,可以隨時來宮裡走動,不必通報於他。”
李芷婉聽了臉上浮出一絲喜色道:“好吧,讓他來錦繡宮。”
夜間,晚風吹動。
臨朔宮的宮牆融入了濃濃夜色之中。
李重九到來錦繡宮入內見了李芷婉笑著道:“朕處理了一日公務肚子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