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寶嚇了一跳,忙回覆:知道了媽咪,我就是隨便說說。我不會去找人調查這件事的。
司徒秋見了,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她還想找人調查?
她怎麼找人調查?
她的每一分錢都是她和沈齊煊給的,還想繞過沈齊煊和她去調查別人?
司徒秋按捺住心頭的不安,對她回覆說:嗯,乖啦。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外公和小舅舅這邊。他們對溫一諾的印象很好,溫一諾會參加道門世界盃大魁首比賽。
這個訊息轉移了沈如寶的注意力,她更生氣了。
一時間也不用手指發微信了,她索性撥通了司徒秋的電話。
“媽咪,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們就出去了半天,怎麼這麼多事?誰邀請她來我們家的啊?”
司徒秋一邊走下旋轉樓梯,一邊含笑說:“是你小舅舅的,你忘了?好了,趕快回來吧,還趕得上吃晚飯。”
“那個溫一諾還在不在?”沈如寶大發嬌嗔,“如果她在,我就不吃晚飯了!”
“你這孩子,幹嘛用別人懲罰自己啊?”司徒秋笑著走過客廳,轉過走廊,往後院的露臺走去,“我們在露臺聊天呢,你爸爸,你外公,你小舅舅都在。”
沈如寶掛了電話,看見前面司徒家的大宅已經在眼前了。
她催著司機快開車。
終於到了大宅的臺階下,她第一個推開車門下車。
她知道後院看海的露臺在哪裡。
藍琴芬和岑春言都沒她快。
她們母女拎著大大小小的紙袋先回自己房間安置。
沈如寶直接穿過客廳跑到後院的露臺。
她果然看見溫一諾盤膝坐在雞翅木小案几旁,正在給司徒兆沖泡功夫茶。
這一向是沈如寶做的!
她握了握拳頭,蹬蹬蹬蹬走過去,對溫一諾的動作指指點點:“你的手腕得抬高一點,胳膊肘端平,不然你的衣袖就浸到茶水裡了。”
溫一諾也不看她,按照自己的動作和節奏,給司徒兆、沈齊煊、司徒秋和司徒澈一人衝了一杯小小的功夫茶。
沈如寶氣急:“你的動作不標準,難道沒有專業茶藝人士教你嗎?”
溫一諾這時才撩起眼皮,斜斜看了她一眼,說:“我剛才的手法,叫五星點魁首,是功夫茶裡最難的一套動作,講究的是行雲流水,分毫不差。沈小姐,你剛才讓我做的動作,不知道有什麼說法嗎?”
沈如寶一愣,“五星點魁首?這套手法不是失傳了嗎?你從哪裡學的?”
溫一諾從案几旁起身,坐回沙發上,笑著說:“我從道藏典籍裡學的。沈小姐不看書的嗎?”
沈如寶有專業茶藝師父教,如果師父不知道,她當然也不知道。
她不甘心地說:“你連茶藝師父都沒有,怎麼能確信你的手法是對還是錯?”
“沈小姐,如果這麼說,那你的茶藝師父又是從哪裡學的那些手法?”溫一諾不卑不亢地跟沈如寶槓上了。
沈如寶坐到沈齊煊和司徒秋中間,頓時精神見漲,她得意地說:“當然是從她的茶藝師父那裡學的!”
“那茶藝師父的師父,又是從哪裡學的?”溫一諾開始套娃了。
沈如寶被她套了幾圈之後,腦子快不夠用了,眼神發直,愣愣地說:“總之就是她們的師父!”
司徒澈好笑,說:“你們這是在討論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嗎?”
“當然不是,我們在談論‘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各人’的可行性。”溫一諾笑著說,“而沈小姐好像不認為我們人類可以靠書本去自學知識,甚至靠自己的大腦,去發明創造。”
沈如寶當然不如溫一諾這個博聞強記的“學霸”厲害。
溫一諾一扯學習上的事情,她就不願意聽。
她扭過頭,對著笑容滿面的司徒兆說:“外公,我還是不是您最疼愛的外孫女了?”
“當然是啊,我也就你這麼一個外孫女,我不疼你疼誰?”司徒兆笑吟吟地說,“貝貝這是有危機感了嗎?”
“有一點點,不多。”沈如寶用手比劃了一下,“溫小姐剛才把我說暈了,我想回去休息。”
她接著看向溫一諾,笑著說:“我沒法送溫小姐了,希望溫小姐別見怪。”
這是在趕人了。
司徒兆笑容微斂,淡淡地說:“貝貝,溫小姐是你小舅舅的貴客,也是我的貴客。她是專業人士,你得尊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