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對她的求全之虞,對她的諸多要求,其實都源自他對這份感情的不自信。
他本來以為跟她結婚了,她就會死心塌地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想錯了。
“在她心裡,我可能是最接近愛的那個人,但我並沒有真正走進她的心。”
“她的生命中,其實不需要我這樣一個人。”
‘她可以獨立做一切事情,我知道她能做得很好。可是做得太好了,她不會跟我商量任何事情,哪怕她突然辭職,想回去繼續做她的天師……”
“這句話我跟你說,你肯定是會明白的。我們這種普通家庭裡出來的孩子,對工作看得多麼重要。”
“可是她說辭就辭了,跟我一句商量都沒有。而且她告訴了她家裡所有人,唯獨沒有告訴我。”
“她甚至不知道我忙得好幾天沒回家了。”
“我說一句讓她不要做天師那種職業,她就氣得直跳腳。”
“我也是自取其辱,為什麼要讓她在她家的天師事務所和我之間做出選擇?”
“這還用問嗎?她肯定選擇她家的家族企業啊!”
蕭裔遠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飄了,心裡沒個b數,居然想跟她心心念唸的家族企業一爭長短。”
“其實我確實不應該問,但是她跟我曾經那麼好,我昏了頭,忘了自己的地位,在她面前得意忘形了,居然能向諾諾女王問出這種不知輕重的問題。”
他想著溫一諾神氣活現的樣子,微微勾了勾唇角。
儘管溫一諾讓他心碎,可是想起她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微笑。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意識到,溫一諾不再是那個跟在他身後遠哥長,遠哥短的鄰家妹妹。
他愛的那個女孩,已經悄悄長大,會自己做選擇了。
蕭裔遠回憶著自己和溫一諾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像是隔著精緻的鏡框,看著一張張發黃的老照片。
歲月蹉跎,白雲蒼狗,他和她卻漸行漸遠。
蕭裔遠垂下頭,發現有水滴在自己的手背上。
他抬頭看了看天,並沒有下雨,依然是陽光普照。
但是在抬頭的時候,他發現眼睛裡有什麼澀澀的東西留回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
他用手背反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流淚了。
蕭裔遠閉了閉眼,從青石板上站起來,手裡依然夾著煙。
他淡淡地說:“兄弟,我很遺憾你這麼早就離開了我們。”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多少人有你這樣的運氣。你喜歡的第一個女孩也恰好喜歡你,然後你在你們相愛最濃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
“她在你心裡永遠最美好,你在她心裡也一樣。”
“我就不同。我活著,好像就是為了見證她的成長和愛情。而在她身邊,似乎沒有我的位置,我只是一個路人。”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跟她離婚嗎?我本來是絕對不同意的。可是當我看見那個富二代在這種時候還能圍在她身邊鞍前馬後,她一點都不反感,而且還怡然自得,我就知道,我和她之間的裂痕,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深。”
“如果不放手,以後不知道會醜陋到什麼地步。”
“現在離婚,至少我們還能保有一點美好的記憶,或者我能單方面保有那些美好的記憶。”
“因為她是怎麼想的,我已經完全不知道了。”蕭裔遠無奈地搖了搖頭,用手拍了拍舒展的墓碑。
就在這時,他聽見墳墓旁邊的松柏後面,突然傳來小孩子嚶嚶的哭聲。
蕭裔遠嚇得渾身一震,差一點沒叫出聲。
這裡是陵園,哪裡來的嬰兒哭聲?
這一瞬間,他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差一點顛覆自己的社會主義唯物史觀,甚至在想溫一諾家淘寶店賣的護身符是不是有點用處……
不過郎朗白天,紅紅烈日,哪裡來的妖魔鬼怪?
他很快穩住自己的心神,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警惕地問:“誰在那裡?”
從松柏後面轉出來一輛看上去很豪華的兒童推車,裡面坐著一個小小的嬰孩,正在哼哼唧唧哭泣。
推著童車的人,正是舒展的妻子狂人妹。
在她身邊,除了她的父母,還有一個男人,居然是趙良澤。
蕭裔遠眨了眨眼,“你們這是……?”
狂人妹將那孩子從推車裡抱起來,驚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