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的人不多,不過大部分都是白人或者黑人,像她這樣的華裔很少。
溫一諾微微挑眉,徵詢地問理查德律師:“理查德先生,您都請的哪些人來參加唐小姐的葬禮?”
“唐小姐沒有親戚,她親生母親死了幾十年,養母前幾年就過世了,她自己也沒什麼朋友,所以我請的是為她服務的人,比如她的家庭醫生,她的牙醫,她的健身教練,還有她的股票分析師、會計師,以及我,她的律師。”
“而您,noah,您是作為她唯一的朋友自己要求來的。”
理查德說得很幽默,其實裡面有著心酸。
溫一諾也是有些不忍,“唐小姐沒有男朋友、未婚夫什麼的嗎?”
“……沒有。我也曾經勸過她,找個男人結婚生孩子,後半輩子好好過,把她媽媽沒有過的那部分日子都過了,不就好了嗎?可是她沒有聽進去……”
理查德律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這個時候牧師來了,葬禮之上,他會發表一段演說,這也是常態。
溫一諾走到後排那個牙醫身邊坐下。
牙醫的年紀看上去也不小了,頭髮全白,不過也是臉色紅潤,比理查德律師更胖,整個人幾乎成了個球。
不過他看起來脾氣挺好的,看著溫一諾在他身邊坐下,還微笑著朝她點點頭。
溫一諾說了句客氣話:“……想不到唐小姐的葬禮,居然都是請的為她服務的人。她就沒有親戚朋友嗎?”
那牙醫感慨地說:“其實我也只是給她洗過幾次牙而已,算不得熟悉,不過唐小姐是個非常慷慨的人,給我們診所捐了很多錢,贊助我們診所給孤兒的義診,就是那些父母雙亡,被別的家庭收養的孩子。”
溫一諾心裡一動,“……您和理查德先生一樣,真是了不起。”
那牙醫笑了笑,“我們都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其實還不是需要贊助。”
這牙醫倒是很通透。
溫一諾裝作好奇的問:“您執業多久了?”
“四十五年,我明年就七十了。”牙醫好笑地看著她,“其實我以前是唐小姐母親唐今宵的牙醫,她做牙套就是在我的診所,而且曾經在我這裡拔過一顆智齒。我讓她帶回去裝在盒子裡扔到屋頂,這樣牙齒仙女就會給她送來禮物,可她拒絕了,說她沒有家,也就沒有屋頂……唉,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這醫生居然也是唐今宵的牙醫!
溫一諾心裡怦怦直跳,“是嗎?您還是唐今宵曾經的牙醫?唐小姐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啊。她是一年前來到這裡的,到我那裡洗牙的時候,還同我談起過她的母親。”
“……這麼多年,您還記得當年的一個小病人?”
“別的病人我可能記得不清楚,但唐今宵是特別的,她又漂亮,又善良,知道我給孤兒義診,她經常來幫我,是個非常善良的孩子,可惜了,失蹤了那麼多年……”
溫一諾:“!!!”
她脫口而出:“……唐今宵不是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嗎?”
“啊?是嗎?她去世了?我不知道啊……”那牙醫有點困惑,“難道我記錯了?可是我記得她是失蹤了啊……突然一天她就消失了,連孩子都沒帶,那孩子……可憐的孩子……”
溫一諾明白過來,原來說的是唐今宵第一次突然失蹤的事。
這件事她還查過當時的報紙,確實有這樣一條新聞,雖然沒提名字,但是事情跟這些人說的都一樣,不會有錯。
溫一諾定了定神,“您的意思是,唐今宵失蹤之後,就沒有再來您的診所看牙了?”
“沒有。”牙醫搖了搖頭,“沒有再來過。”
然後他又皺著眉頭問溫一諾:“你怎麼知道她已經去世了?”
“我聽唐小姐說的。”溫一諾朝牆上掛的唐小姐大幅黑白照片努努嘴。
牙醫看著照片,感慨地說:“唐小姐跟她母親真是長得一模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相似的兩個人。當然,我是說長相,氣質完全不同,而且她們的牙也完全不同。”
“您知道嗎,就算是同卵雙胞胎的dna一模一樣,可是牙齒卻不可能完全一樣。”
果然是三句話不離本行。
溫一諾心裡一動,想到一個主意。
她說:“我是唐小姐的朋友,我想為她做最後一件事。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請您把唐小姐和她母親兩人的牙齒x光片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