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胖道士噗嗤一聲笑了,笑完提醒她:“……我們葛派的人很霸道,姑娘你年輕氣盛,為師門出聲是應該的,但也不要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再說姑娘你是玉,他們只是石頭,犯不著為了幾顆破石頭,把自己撞碎了……”
這是提醒溫一諾不要鋒芒太過,否則會落個“玉碎”的下場。
溫一諾認真看了這人幾眼,確定這是個人品好的道士,才說:“多謝提醒,先生貴姓?”
“免貴姓汪。”
“原來是汪先生。”溫一諾拱了拱手。
她穿得時髦精緻又現代,但是拱手作古禮的時候,依然古意昂然,好像山間積雪,林中清泉。
汪道士看得愣了一下,忙行了個“一氣化三清”的道家禮儀。
兩人說話的時候,前面已經快走到大劇院門口。
那裡有人核對名單,確認身份,還有人拿著電子探測器搜身,進去的人不許帶任何電子裝置,連電子錶都不可以。
三百多人的海選,走了十分鐘,也都進去了。
溫一諾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大劇院,現在進去一看,發現裡面的裝飾真是別出心裁。
整個劇院明顯見過改裝,弄得跟拳擊臺似的。
整個大廳裡面的軟椅已經去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八個“拳擊臺”模樣的高臺繞場一週排列。
大廳中央是一座更高的圓形高臺,像是奇峰凸起的烽火臺,可以俯瞰那八個“拳擊臺”。
圓形高臺的下面有很多長板凳座椅,明顯是給參賽者坐的。
溫一諾看著八個“拳擊臺”的方位,心下了然。
這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排起來的,中間那個圓形高臺有一黑一白兩種顏色,明顯就是陰陽魚。
如果她沒猜錯,評委和主辦方的高層,應該就坐在中間的圓形高臺上。
大廳二樓繞場一圈,全是給觀眾的看臺,有連成一排的座位,也有單獨的包廂。
溫一諾一路跟著那汪道士進來的。
兩人手上都領到了在入口處發放的一個小玉牌,上面寫著編號,既是參加本次比賽的紀念,也是他們參加本次比賽海選的身份號碼。
溫一諾的玉牌上寫著“326”,汪道士那塊寫著“325”。
兩人在場上轉了一圈,找了個長凳坐下。
等參加比賽的道士都進來之後,外面的觀眾才陸續入場。
溫一諾找的地方是在一個背光的地方,從她這個位置,看別的地方,包括二樓觀眾那些地方都很方便,但是從別的地方要看見她,卻不容易。
特別是二樓觀眾那邊,直接就是他們的視線死角。
所以溫一諾可以靜靜地坐在暗處,看見一些她認識的人進了二樓包廂。
岑家母女藍琴芬和岑春言是跟著司徒秋和沈如寶進來的。
她們佔據的是整個大廳二樓視線最好最寬敞的包廂。
然後進來的是沈如寶的狗爹沈齊煊。
他眉頭緊皺,神情專注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麼狗事情。
然後是幾個她不認識的男人,看裝束,應該是沈家或者司徒家的保鏢。
他們明顯站在幾個顯眼的位置,用身體幫包廂裡的人擋住那些可能被伏擊的角度。
溫一諾撇了撇嘴,視線不經意地從這個包廂掠過,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這個包廂旁邊的一個小一點的包廂。
包廂裡面的人正好走到窗前,看著亂糟糟的大廳皺眉。
溫一諾眨了眨眼。
她看見了誰?!
怎麼會是蕭裔遠?!
他怎麼會來看這種比賽?
他不是很看不起他們道門?
說好的對“歪門邪道”不屑一顧呢?
溫一諾揉了揉眼睛,擔心是自己眼花了。
她正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時候,又看見一個蜜糖膚色的女人走到蕭裔遠身邊,想挎住他的胳膊。
蕭裔遠往旁邊讓了一下,那女人就識趣地收回了手,但還是看著蕭裔遠在笑,臉上的痴迷隔著這麼遠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溫一諾翻了個白眼,心想難怪蕭裔遠能弄到票進來,那個女人居然是諸葛含櫻。
她只在司徒家見過一次,但是對這個眼眸細長,雙唇豐滿,蜜糖色肌膚的蛋家女長相印象深刻。
而蕭裔遠剛跟她離婚就招蜂引蝶,還詛咒她“下一次離婚”,溫一諾恨得牙癢癢。
很想回家給蕭裔遠扎個草人,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