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在圓形高臺上被問得面紅耳赤。
他用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有些結巴地說:“……可是,這個規矩雖然沒有寫下來,可是我們一直就是這麼做的……”
“一直?一直是多久?”溫一諾拿著方便參賽道士交流的話筒,直接跟高臺上的司儀對話,“您能說一說具體是多久嗎?”
司儀有些羞惱,說:“我怎麼記得?反正一直以來就是這樣!上屆大魁首得主不用參加初選賽!”
溫一諾呵呵笑了兩聲,目光往自己周圍的道士們看了一眼,說:“各位同修,我不知道你們參加過幾屆道門世界盃大魁首比賽,但是根據我知道的道門歷屆世界盃大魁首比賽的歷史資料,大魁首得主不用參加初選,直接進入第一輪比賽,是從上一屆才開始的。”
“也就是說,並不是一直以來就是這個規矩!”
“這個規矩只有四年!”溫一諾的視線回到高臺上那個司儀臉上,笑著說:“所以我們道門的世界盃大魁首比賽,並不是一直以來就有這個規矩。而且這個規矩也並沒有形諸筆墨,所以也沒有得到道門長老會的投票贊同,那我們可不可以要求,上一屆大魁首得主,同樣參加初選賽?”
“畢竟除了前兩屆大魁首得主以外,以前所有的大魁首得主,都是參加初選賽的。”
“可能是因為這種比賽四年才比一次,十二年前參加比賽的人,現在已經放棄參賽了吧?”
她旁邊的汪道士點點頭,小聲說:“基本上大家都只參加兩屆比賽,如果沒有得到大魁首,兩屆之後就是八年,大家也都不年輕了……”
溫一諾明白,第一次參加這種比賽的道士,最年輕就是前兩屆大魁首得主諸葛先生,但是他第一次參加這個比賽,也有三十多歲了。
別的人都比他年紀大,自然不可能連續參加這個比賽。
溫一諾今年才二十一歲,她已經創造了參賽者裡最年輕的紀錄。
她說完話,又很自然地對臺下三百多個參賽的道士們忙說:“各位同修覺得怎麼樣?這樣我們可以多一個名額進入第一輪比賽!”
大家互相看了一會兒,有人已經叫了起來:“支援!”
“贊成!”
溫一諾直接大聲說:“以前的大魁首都要參加初選賽!現在的大魁首也不能搞特殊!”
她一邊說,一邊揮舞著手臂,帶動身邊的人一起喊:“以前的大魁首都要參加初選賽!現在的大魁首也不能搞特殊!”
先是汪道士跟她一起喊,然後是汪道士的朋友跟她一起喊。
很快,整個大劇院裡三百多名參賽的道士們被這些人鼓動了,也跟著一起喊了起來。
一兩個人的聲音還可以忽略,但是當大家擰成一股繩,一起發出自己的聲音的時候,這種聲音就不能被忽略了。
二樓包廂裡的大佬們看著五顏六色道袍中間那個穿著打扮跟華爾街白領精英一樣的女子,不約而同開始打聽。
那個漂亮女子是誰?
道門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人才?
瞧這煽動力,瞧這影響力,瞧這……蠱惑人心的力量……這就是人才啊!
司徒家的包廂裡,沈如寶不斷翻白眼,嘀咕說:“切,說她胖,她還喘起來了……什麼人啊這是,擾亂公共秩序,她應該被抓起來!”
沈齊煊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司徒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確實是擾亂秩序,阿澈應該找人把她趕出去。”說著,她直接走了出去。
從包廂裡出來,她找了幾個工作人員,小聲說:“你們的保安呢?那個妖女妖言惑眾,你們還不把她趕走?”
那工作人員為難地說:“……司徒大少沒發話,我們也不好行動。”
“那你們是隻聽我弟弟的話,不聽我的話了嗎?”司徒秋冷聲說道。
她執掌司徒家和沈家多年,又在葛派裡也是地位顯赫超然的人物。
偶爾板起臉,餘威尚在,那工作人員被唬住了,忙說:“司徒大小姐別生氣,我這就找人把她趕出去。”‘司儀站在圓形高臺上汗流浹背,扭頭求援似地看著司徒澈。
司徒澈面帶微笑,卻不發一言。
司徒兆更是老神在在地閉了眼睛,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十個評委還是看熱鬧的姿態,畢竟初選賽不需要他們做評委,他們只是來熟悉情況的。
何之初更是一副生無可戀的冷清模樣,好像世間萬物都不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