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解室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蹬蹬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敲在方太太的心坎上。
她有些躊躇了。
溫一諾已經走了上來,站在她身後一尺距離,聲音很輕地說:“方太太,我不會去揭發你們,但是我必須知道真相。”
“真相?什麼真相?”方太太平靜下來,“我不知道溫大天師在說什麼。”
溫一諾微微笑道:“好吧,我們現在不說那麼多,方太太能把唐小姐的那份親子鑑定報告給我看看嘛?我想確定她到底是不是唐今宵的女兒。”
方太太本來是不願意交出這份親子鑑定報告的,但是在溫一諾提出的更離譜的要求下,她覺得,還是把親子鑑定報告給她算了。
這就是一般人的慣性。
比如你想開一扇窗,別人會反對。
可是你說要把屋頂給拆了,那這些人就會認為,還是開窗吧,開窗更方便一些。
於是方太太走出去後,找到自己的律師,讓她把一份親子鑑定報告的網路版發給了溫一諾給她的郵箱。
溫一諾一個人站在後院的榕樹下,拿著手機開始瀏覽那份親子鑑定報告。
是加州正規機構給出的親子鑑定報告,還有報告號碼可以索引。
她去那個機構的網站上查閱過原件,確實是真的。
根據這份報告,唐小姐是唐今宵的親生女兒,但不是虞文康的親生女兒。
他們提供了兩份樣品給檢測機構。
兩份樣品都是頭髮。
一般來說,帶毛囊的頭髮做親子鑑定更普遍,但是沒有毛囊的頭髮,也是可以用來做dna親子鑑定的。
這麼說吧,毛髮中的dna主要集中在毛囊細胞,但是除了毛囊以外,還有極少量的dna存在於毛幹髓質中。
只要毛髮的數量比較多,比如五到十根,那麼不帶毛囊,也就可以從這些毛髮的毛幹髓質中提取dna進行驗證。
溫一諾看見方太太他們這邊居然能拿得出來唐今宵的頭髮,有些驚訝。
她忍不住找到方太太,輕聲問:“……唐今宵明明二十年前就去世了,也火化了,你們從哪裡弄來的她的頭髮?”
方太太扯了扯嘴角,“……當年她跟虞文康熱戀的時候,給他送了一束自己的頭髮……虞文康一直放在密封的真空塑膠袋裡。”
溫一諾:“……”
有被變態到。
從理論上說,只要沒有具有強酸或者強鹼性質的化學物品損壞頭髮,那麼頭髮在自然環境下能存放很久。
如果密封或者用真空袋儲存起來,可以保持得更久。
她不知道虞文康是在什麼心情下把唐今宵送給他的頭髮一直儲存的,也不想揣摩方太太知道後是什麼心情,就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三個人好像都不正常。
方太太朝她溫婉一笑,然後去招呼別的客人。
溫一諾一個人站在榕樹下,再次陷入沉思。
沈齊煊已經觀察她很久了,等方太太走了之後,他緩步走了過來,輕輕咳嗽了一聲。
溫一諾回過神,抬眸看了一眼,見是沈如寶的那狗爹沈齊煊。
她淡淡點頭:“沈總也來了。”
司徒澈來參加葬禮,她能理解,因為司徒澈是這次道門比賽的籌備委員會主席。
比賽中出了事,他來表示一下關切是應該的。
可沈齊煊也來,說實話,溫一諾不是很理解。
只能想象是這人很閒,沒地兒待了,到這裡來湊熱鬧。
沈齊煊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笑了笑,說:“我其實是來這邊考察的,我們公司可能要在這邊收購幾個高科技創業公司,正在考察他們的專案。”
溫一諾:“……哦。”
她態度有些冷,並不想跟沈齊煊太熱絡,因為沈如寶的視線已經不時掃過來了,跟冰渣似的,她不是很舒服。
沈齊煊見她不想說話,也沒有強求,朝她舉舉自己的酒杯:“這裡的龍舌蘭酒很不錯。”
溫一諾:“……”
她笑著點點頭,“您喜歡就好,不過我不喝酒。”
沈齊煊抿了一口酒,往後院看了過去。
今天來參加葬禮的人不算多,但而已不算少。
大部分是虞家人,還有方太太的朋友鄰居,以及他們這一次道門比賽的人。
虞氏銀行的高管來了幾位,當他們看見沈齊煊和司徒澈這樣的大佬之後,眼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