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太行鐵壁問樂伯當。樂伯當道:“當然是繼續朝西北進發,回我的老家。”
“汗血寶馬也丟了,我們拿什麼代步?”大遊俠愁眉苦臉問道。自從灌飽了一次黃河水,他的胃就很不舒服,一路上都在乾嘔。
樂伯當道:“這個沒問題,我們有的是金子,買幾匹就是。”太行鐵壁嘆道:“只怕再也買不到汗血寶馬了。”他還在回味騎著汗血寶馬風馳電掣般的感覺,真是爽極了。
幾個人去附近的牧民家裡買到六匹好馬,四個人騎四匹,另外兩匹一匹用來馱食物和水,一匹用來馱樂伯當買來的雜七雜八東西。翻越崑崙山,他們會在山嶺隘口遇到寒冷,在沙漠飽受陽光的燒灼。因此,樂伯當買了抵禦寒冷所必須的皮毛衣服和皮鞋子,還有在沙漠裡行走所必備的頭巾。
接著樂伯當就把大遊俠和太行鐵壁打扮成西域人的模樣:給他們戴上尖尖的帽子,每人穿上一件長度蓋到膝蓋上的繫著腰帶的外套。外套用深藍色的綢緞製成,中間織成一個圓環,圓環裡還繡著兩頭仰頭相對的小鹿。褲子不像漢人穿的那樣寬大無襠,而是分出兩條褲管把兩條腿裹得緊緊的,狹窄的褲管塞進長到腿肚的皮底緞面的靴子裡。
對於經常穿著木屐大大咧咧走路的大遊俠來說,這簡直要了他的老命,因為穿著皮靴的腳又擠又熱。
他抱怨道:“是哪個龜兒子穿的行頭?難受死了。”指著胸口繡著的小鹿道:“還有這兩隻小鹿,嘴對嘴,眼瞪眼的像要打架。我是最恨小鹿的。”
“很好啊。”小嬌娘摸著胸前的小鹿道:“我最喜歡小鹿了。”
最要命的,樂伯當還給他們粘上了滿臉的大鬍子。“這樣才像個外國人。”樂伯當解釋說。然而他自己卻並沒有粘鬍子,小嬌娘也沒有粘。他只是把他和小嬌娘的臉塗抹得黃中帶黑,看起來像是常年累月在沙漠裡行走的生意人。
“能不能不粘這些鬍子?大熱天,又癢又悶,難受死了。”大遊俠不住地去撓腮幫上的羊毛鬍子。樂伯當拿鞭子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正色道:“想要老命就別亂抓,你連一點小小的苦都受不了,還怎麼穿越沙漠?”大遊俠叫屈道:“你只會說別人,你自己怎麼不貼上羊毛試試,還有小嬌娘!你就是偏心,把虧苦推給別人,自己自在享受!”
“我們也虧苦。”樂伯當拉著小嬌娘的手對大遊俠道:“以我們這樣英俊美麗的相貌化妝成黃不黃黑不黑的鬼樣子,已經是很大的犧牲了!”大遊俠氣得只翻白眼。小嬌娘咯咯嬌笑。
化妝之後,果然輕輕鬆鬆過了許多關卡。大漢各個城關都在嚴厲搜拿四個名叫“樂伯當、大遊俠、太行鐵壁和小嬌娘”的漢人,至於西域的胡人,守兵根本就沒有留心細查。哪怕是像大遊俠他們這樣破綻百出的“外國人”。
樂伯當還給他們改了名字。大遊俠是“放豬的僕人”,太行鐵壁是“放牛的僕人”。至於他自己和小嬌娘,自然是主人囉,而且還是剛剛到長安城旅遊結婚歸來的新婚夫婦。小嬌娘的名字叫“波比”,樂伯當自己則叫“啊魯”。
天知道他從哪裡弄來些亂七八糟的禮物,說是他們民族的禮物,結婚時專門送給客人的,一路過去塞給守城的守兵們。
“骨肉鬆垮的瘦子必定是放豬的,那個高大魁梧的莽漢必然是放牛的無疑。只有這樣的壯漢才能管得住牛,至於那個瘦子,我看讓他吆頭小豬都困難。”接連幾關的守兵們都對“放豬的僕人”和“放牛的僕人”這樣分析,他們深信不疑。
大遊俠被他們的評論氣得夠嗆。一路上咕嘟著嘴,大眼瞪小眼。小嬌娘則咯咯笑個不停。
“你的妻子太天真太不懂事,你要教她學會像我們漢人的媳婦一樣端莊內斂些。”守兵們還教給樂伯當訓練妻子當賢妻良母的訣竅。
這回輪到大遊俠哈哈大笑、小嬌娘撅嘴了。
各城門都懸掛著他們的肖像。大遊俠發現,距離長安城越遠,畫像上的人就越不像他們本人。
守城計程車兵都拿著樂伯當他們的畫抓他們。但是經過多次臨摹,已經和他們的樣子相差甚遠。大遊俠他們開始的時候驚出一身汗,後來平安無事。大遊俠看著畫上的自己嘀咕道:“這是我麼?把標誌的長安城大帥哥糟蹋成這個鬼樣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媽的,竟敢把我英俊瀟灑英勇無敵的長安城大遊俠畫成這個醜樣子,是哪個王八蛋畫工畫的,要是讓我知道了,我一定把他大卸八塊!”這是大遊俠走出城關半里遠後發的牢騷。
他卻不想想,要不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