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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裡的鏡子上的蒸汽消散,鏡中的她嘴角掛著苦笑。
頭髮半乾時,舒暢突然接到崔健的電話。
“我在報社旁邊的烤肉館,過來一塊吃個晚飯。”崔健說。
舒暢有些納悶,跟著崔健後面一年半跑新聞,他對她不算冷也不算熱,她問什麼,他都會答,但從不主動教她什麼。舒暢為了感謝他,給他買過一條領帶,他收下了,改天就還給舒暢一大盒義大利進口的巧克力。舒暢以後沒敢再有什麼動作,在外面跑新聞晚了,兩人就在大排檔吃個快餐什麼的,舒暢搶著付錢,崔健都攔下,“等你以後工資超過我後,你再付。”
總體來說,崔健是個不錯的男人。
這個不錯的男人都四十有二了,至今還沒結婚。報社裡有老編 輯偷偷告訴舒暢,說他年輕時,喜歡過謝霖,兩人也好過一陣,後來突然反目成仇。這個舒暢是深有感觸的,崔健從來不提謝霖的名字,與謝霖迎面走過,視她如空氣一般。而謝霖呢,說起他,嘴一扁,滿臉不屑,“那個窩囊廢一輩子就這樣了。”
舒暢覺著謝霖這話,屬於典型的口是心非。說是很鄙視的一個人,那就應該忽略不計啊!可謝霖只要和她一起,有意無意就會問起“你那個窩囊師傅最近沒幹什麼蠢事吧?”
以謝霖這樣一個世故而玲瓏的女人,是不可能與涉世不深的舒暢做朋友的。目前,她們的友誼地久天長,舒暢歸功於崔健是她師傅的緣故。
舒暢半個小時後趕到烤肉館,崔健已經點好了牛肉、明蝦,另外有些奢侈點了一份紅燒牛尾,這種牛尾是用紅棗、板栗和松子烹燒出來的,實在是香氣逼人,當然價格方面也就不那麼實惠,崔健還要了一壺清酒,香氣再次逼人。
舒暢簡直是受寵苦驚地坐了下來,“師傅,太破費了。”
崔健嘆了口氣,舉起白瓷的小酒杯,兩個人的杯子碰了一下,舒暢卻沒有喝,“師傅,你是不是得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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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喝個酒就一定要有事呀!別說話,喝,這酒度數不高,沒事的。”崔健把酒杯推到舒暢的唇邊。
舒暢一仰頭喝下,又是皺眉,又是嗅鼻,她喝不慣清酒,慌忙夾了塊肉,來蓋住嘴巴里的辛辣味。
崔健看著她那樣,呵呵地笑。
“我都十多年沒感冒了,這次熱傷風,我足足躺了一週,渾身象褪了層皮。唉,這病著,也不知道你哥哥出了意外的事,連通電話也沒給你打,不怪師傅吧!”崔健給舒暢夾了幾塊牛尾,說道。
“怎麼可能怪呢,我知道師傅是有事。呃,師傅,你聽誰說我哥哥的事了?”
崔健嘴角不自然地抽動了下。
“是謝霖告訴你的?”
“別在我面前提那個人皆可夫的女人。”崔健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沒有她,老子活得一樣自在,不,比從前還自在。老子……隨隨便便地找個女人,都要強她百倍、千倍。”
崔健說著突然拍了下胸膛,“男人四十是朵花,女人四十就是昨日黃花,一盤豆腐渣,除了巴結幾個老頭、誘惑不懂事的小夥子,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他媽的,心煩!”
他端起酒杯,一口喝下,接著,又倒滿一杯,再次仰脖喝個乾淨。
舒暢默默地看著崔健,師傅心裡面是真的有謝霖呀,不然何故如此厲言疾色?
師傅當年也是一顆痴情的種子,是哪一場雨把這顆種子給淹死了?
“喝酒,吃肉,別提令人倒胃口的女人。舒暢,你說說師傅是個什麼樣的人?”
“師傅挺好的,工作經驗豐富,為人厚道,和同事相處和諧。”
“小姑娘們夢中都找一匹白馬,睜開眼發現滿世界都是灰不溜秋的驢,悲痛欲絕後,只能從驢群裡挑個身強力壯的,這樣的驢就命名為:經濟適用男。你師傅就屬於這類驢,餓不死,撐不死的,有小房有小車。可是驢也有夢想,是不是?”
舒暢點點頭。
“所以不要為了結婚而結婚,要結就要找個自已喜歡的。”喝了半壺清酒,崔健舌頭有些大了,神情很振奮,吐字卻不太清晰。
舒暢咀嚼著牛肉,覺得師傅今天好象受了刺激似的。
“舒暢,這話你也要牢牢記著,別太那麼現實,為了得到一已私慾,就隨隨便便地失去自我。你告訴我,你對總編的印象如何?”
舒暢一愣,差點被口水嗆著。
“總編嚴厲有加,溫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