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有好多漂亮的珠鏈和手鐲呢!”一個高挑身段的女孩說。
姑娘們馬上贊同地嚷著說要去,她們挽著沃措瑪的手臂相互手牽著手嬉笑著向前走去。
5(五)
年輕的小夥子、姑娘們都往人群裡鑽的時候,桑佩嶺馬幫裡的一個年輕人,卻獨自一人向帳篷城中心走去,他肩扛著一條牛皮半包著的茶包,到帳篷寺去送供禮。帳篷寺每年在大的節日裡能收到相當可觀的貢禮,這是土司法典中不成文的法則,凡是到此來經商的外鄉人,既要給寺廟送供品,也要給土司進貢。當他走到帳篷寺廟前,放下肩上的茶包,向右前方遠處正有好些侍衛把守著的土司的官帳看了會兒,就進了帳篷寺。
這是一座十分龐大、製作精美、能容納幾百人的移動寺廟。帳篷內層用紅緞料做成,而外層卻是雪白的鑲拼著藍、綠、黃色彩的吉祥符圖案的布料。這裡一樣有佛像、有燃放著酥油燈光的盞盞銅燈,所不同的是,當你一走進它,你會感到寺內通體映著紅光,一切都籠罩在紅色的光暈裡,特別是當太陽照著帳篷時,寺裡的光與影、光與色彩相得益彰,佛像也罩上了光暈,紅色的光芒,金黃的幡幢,橘紅的燈光,吟吟誦經聲,彷彿整個地把帳篷裡的人的心境引領到了佛的聖界。年輕人把桑佩嶺馬幫的供禮交給了寺管家,就和其他給佛頂禮的男女一起繞寺轉了幾圈。出了寺廟,走出帳篷城,他沒有徑直回桑佩嶺馬幫的貨攤處或宿營地,而是向離集市不遠的一道草坡走去。他走到草坡頂,望著遠方陽光下顯赫而宏偉的土司官邸凝神沉思起來……
每當有集市時,薩都措最喜歡流連在泛著幽幽光亮、色彩華麗的錦緞布料世界中,摸摸絲緞,比試比試色澤,今天她的心緒則有些煩亂,說真的,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去打聽不認識的男孩子的年齡和生辰屬相什麼的,不知沃措瑪轉到什麼地方去了,到現在還沒來。薩都措不知自己該做什麼,於是有意無意地向桑佩嶺馬幫處走去,她的心卻有些緊張起來。
到了桑佩嶺馬幫的貨攤前,薩都措發現她想看的那個人並不在,緊張的心終於放鬆了,但隨之而來的卻又是淡淡的失望,她慢慢地走著,看看這,看看那,走到那一排排擺放整齊的綢緞和氆氌前停住了,選了其中紫羅蘭色金黃花紋的緞子細細看了看,又搭在手臂上欣賞了一下。
“這位小姐看起來好高貴,看得出你很會欣賞,這緞子是這批綢料裡最上乘的,色彩和花樣也挺適合你的氣質和漂亮的面龐。”說這話的是個高大健壯、面相忠厚的年輕人,他就是聰本的兒子——塔森。
薩都措看了看他,說:“你真會說話,但我不信。”
“他說的句句是實話,真是這樣的!”另一個桑佩嶺馬幫裡的中年漢子走過來說。
“這種花色的高檔緞子只有我們這兒有,不信的話,你可以先去四處看看。我想,你一定是土司爺的女兒吧?”塔森說。
“你怎麼知道?我臉上又沒寫著!”薩都措面無表情地說了句。
“你的美麗和你的穿戴就說明了你的身份,誰不知道翁扎土司的女兒是以美麗出了名的!”塔森微微笑了笑說。
“那是我妹妹,不是我。”
“你們倆都一樣,要不給你妹妹也買一塊做袍裙,怎麼樣?”塔森說。
薩都措瞪了他一眼說:“你太會做生意了,今天我就不買,再說了,我今天也沒帶銀子或章噶(藏銀幣)。”她說著順手拍了下垂掛在腰間銀鏈上的巴掌大小、裝飾得十分漂亮精緻的半月形錢包,它是一種既有裝飾性又很實用的藏族女人的佩帶飾物。
“那沒關係,我們給你留著,隨你什麼時候來買吧!”塔森和悅地笑了笑說。
薩都措也笑了,說:“這還差不多。”她看了看周圍,又說,“你們這裡的一些人去看比賽了吧?”
“是呀,今年的賽馬盛會真是隆重精彩,我們都坐立不安了,想去看看,但還是讓年輕人去了!”那位年長的說。
“他不是年輕人嗎?”薩都措笑著指指塔森說。
“他是聰本的兒子,聰本不在,他和堅贊可不能離開。”
“堅贊?”薩都措問,“也是聰本的兒子嗎?”
“是的,是我弟弟,他這會兒去帳篷寺了,”塔森忙接過話說。
薩都措點點頭,過了會兒,她鼓起勇氣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今年剛滿二十二、屬土馬的?”她頓了下,又補了句:“我這是幫我父親甲波爺打聽的,有人來問過嗎?”
“有,有,有,剛才就有甲波爺的人來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