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看一眼那正開始波浪流轉的海面;便又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沒人再猶豫;也跟著許麟一起;衝破了那一方天地。
魔荒殿上;魔主看的正起勁兒;卻沒想到是這麼一個不是結果的結果;許麟扔下了一片血海;鬼皇視之為寶;不願再離開;於是他們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又走了;可魔主又不願意了。
再一出現的時候;那一頭飄逸的長髮;迴盪空中;即使是一眼;也讓人可以記住一輩子的男子;就這麼突然而然的出現;然後揹著雙手;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站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個天空不似先前的血海;無邊無際的;可自從這位白頭男子出現以後;天地浮沉起落;似乎全是為了映襯著眼前的這一位。
清羽真人臉色早已變得蒼白無比;也難為了這位崑崙老真人;獨身一人深入大西北的西北;先是被魔宗與鬼門的眾多高手;圍追堵截不說;最後更是對上了天下四位中的一位;鬼皇。
而眼下;再次面對魔主的時候;強弩之末的他;頓感周身的氣力早已被抽了個乾淨;這真是前有惡狼後有猛虎的慘境;壓下了一位強大無比的鬼皇;又來了一位魔臨天下的魔主;清羽真人不由的一陣苦笑;卻是把目光看向了身旁的許麟。期待著這傢伙;是不是還能砸下一大片海?
許麟的臉色慘白如紙;眉頭早已皺成了一個“川”字;方才放棄的那片血海;是許麟從血痕道人那裡搶奪而來;丟擲出去;當然心神大損。並且這次的西北之行;對於眼前的這位老相識;他確實有想過最壞的境地;就是和眼前這位見一次面;卻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然而事先眾多的打算;或者是事先準備好的說辭;當面對魔主的時候;千言萬語終成空;半個字都吐不出來的許麟;更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那是本能的一種畏懼。
魔主不說話;許麟不說話;烏雀營裡最能叫囂的血殺和尚變成了啞巴;清羽真人則是陰沉的不想說話。
空中無飛鳥;只有遠處淡淡飄來的血腥氣息;這裡距離許麟扔下的那片血海不是太遠;但魔主在這裡;而他的目光始終只看向許麟一人。
摸向了腰間的金色蛇頭;那是他的劍;許麟的目光對視在魔主的目光上;還是不說話;一如既往的沉默裡;殺意凜然。
魔主風輕雲淡;白髮披肩;許麟一臉謹慎;按住劍柄上的手;鼓起了青筋;而在他身後的烏雀營早已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嘿笑一聲;冷寂的天空;如此不經意的一聲輕笑;卻是如此的刺耳;竟然有種黑夜遇鬼的感覺。
“走了!”
魔主的話音一落之時;許麟的腰間並起了一道逼人的金光;但這道金光;真如人們常說那句話;米粒之光;也敢爭皓月之輝?
所以當許麟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入眼簾的;是大山;山連著山的大山;還有一座座大殿;可在那個最高的位置;卻是猶如一柄利劍一樣的直插天際。
許麟沒有多少的震驚;他的腰間還彆著他的金蛇劍;彷彿方才這劍根本就沒有動過;而在他前方;那個白髮滿肩的男子;卻依然在前;一步一走的;就好像在遊花園一樣的輕鬆自在。
許麟沒有回頭看向身後;因為身後沒有任何人;他的烏雀營;還有他的那位所謂師伯;早就不知被前面的那個人給瞬移到哪裡去了。
面對鬼皇;自己尚可臨危不懼的與其對敵;為啥換成了魔主以後;許麟這心裡面;竟然一絲戰意也提不起來?
他自己也很困惑;於是目光重新回到了前面的高大背影上;一行石階;在有意而為之的情況下;兩人看似走的很慢;卻在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經來到一處大殿的所在;正是這座黑山峰的最頂端。
“魔荒”兩個字;真是筆走龍蛇;當許麟看向這兩個字的時候;隱約能感受到一股特別熟悉的氣息;那劍鋒之間的崢嶸之氣;有著滄海的大氣蓬勃;卻在筆畫遊走的空隙;又是渾然一轉的消失不見。
魔主早已經走到了大殿的裡頭;外面天空的殘陽;將這處大殿的裡外佈置染成了一片金黃;而當魔主轉過身的時候;許麟卻依然站在殿外;愣愣的瞅著那兩個字。
沒有打擾許麟;魔主轉頭看向端坐在青銅巨鼎上方的白衣女子;目光輕柔;再看看四周流動的血氣;似乎也在神思著什麼。
終於;在過了不知多久的時間裡;許麟的視線移開了那片牌匾;但在他的心裡;原本平靜的心潮;卻是漣漪不斷;尤其是丹府內的氣機;充斥出一股異樣的劍息;那是有別於他的本命劍意;可又似乎有所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