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那人則是嘿嘿冷笑一聲:“魔宗都崛起了;有誰能想到當年差點踩破天的魔主;如今能再次君臨天下;這世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奇怪了。”
說起魔主;中年道人的眉角忍不住一陣抽搐;然後對身旁之人道:“巴蜀之地;我是不打算再呆了;打算去崑崙看看;如今;也就那裡還算是個安生地兒了。”
那人轉眼看了看中年道人;又瞅向逐漸散去的人群;無奈的嘆息一聲:“前幾日;吳熙老和尚就在自己的洞府內;遭了魔宗崽子的毒手;這裡的確是不能呆了。”
二人又商量了一陣;然後同時看向還在不遠處的邋遢老道三人;於無聲中;消失了身影;而在此刻;邋遢道人的目光則是轉向了宋柏傑道:“一年之後;你我三人;就在那裡集合。”
鳳霞仙子依舊是清冷的表情;宋柏傑則是笑著說了一聲:“然!”邋遢道人冷哼一聲;則是起身離去;而當宋柏傑轉身想和鳳霞仙子說點什麼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只有苦笑道:“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鱉靈谷;坐落於蜀地腹中之地;乃是一處頗為兇險的所在;此地毒蟲妖獸無數;人跡罕至;終年被一股瘴氣所籠罩;而在這鱉靈谷的深處;更是終年見不得陽光;谷內潮溼陰暗;總是一股腐肉一樣的氣息在時時瀰漫著。
可就是這樣一個連鳥獸都不會來的地方;卻在此時站立著一位黑衣青年;黑髮垂地;一臉蒼白;在其眉宇之間;一條栩栩如生的龍蛇印記;更為此人添了幾分妖異之感。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和鬼皇有過一戰的許麟;那日之後;他便在此刻開闢了一處隱秘洞府;一是為了穩固剛剛突破的境界;二是能讓自己更加適應這具新生得來的軀殼;更是為了他!
許麟回頭;目光冷冷的看向那個四肢被釘立在牆壁上;不人不鬼的東西;然後傾聽著他喊破喉嚨後的嘶啞叫罵聲;許麟冷笑著一揮手;一道血劍好似一條血蛇一樣;便斬殺在了那人的手臂上;讓其又是一陣痛苦的嘶嚎;而許麟則是收回目光;悠悠然的望向谷外;不知在想著什麼。
“蜀魂千年尚怨誰;似是春風訴亡國!”呢喃出聲的許麟;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洞府;而在進洞之前;看也看被掛在洞外的血痕道人;只是想著那個傳說中的故事;想著那個叫做杜宇的痴人。
相傳蜀人最崇奉的祖先喚作杜宇;而在他的手下;有一位鱉靈;擅於治水開山;為其立下了汗馬功勞;而杜宇以為自己的才能不如鱉靈;於是學起先賢讓位於鱉靈;卻不曾想到;終於如願以償;並手握大權的鱉靈;竟是包藏禍心的傢伙;不僅強佔了杜宇的妻子;更加殘暴不仁的魚肉百姓;而無力反抗的杜宇;只能心有不甘的變成了一隻鳥兒;飛進 宮去;成天高叫著“民貴呀!民貴呀!”直到叫出血來;嘴都染紅了;這才感動了鱉靈。
識才不識人;這是許麟給杜宇的評價;卻沒有絲毫憐憫於杜宇的悲慘遭遇;只是覺著;這還真是自作自受。
嘴角裂開一絲冰冷的笑容;許麟端坐於洞府之內;除了穩固境界之外;並一心兩用的控制著遊離在血痕道人體內的龍蛇劍;感受著他所能感知的痛苦;龍蛇劍一劍九劍;再分而化之;撕咬在血痕道人的丹府之內;並時時吸取其一身的血氣精華;卻每次只取三分;猶如附骨之疽一樣;釘在他的體內。
許麟自在了;他從未有過如此的放鬆;在洞外血痕道的一聲聲慘嚎聲中;他竟然能有這樣平靜的心態;是他不曾想到過的;在那些被仇恨的火焰;熊熊灼燒的日子裡;許麟痛苦過;掙扎過;而直至今日;一切都結束了。
於是他安靜的閉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這具只有一絲餘溫的身體;感受著心潮中波瀾不驚的心緒;然後他平靜了。
許麟做了一個夢;近幾年;他總是在做著同一個夢;他夢到了那片連綿起伏的大山;還有一道垂掛而下的溪泉;然後有一位白衣女子;靜靜的蹲在清澈的溪水旁;揚起一片水簾;晶瑩剔透的水花飛濺在四周的時候;女子忽然轉過了頭;看著許麟;然後她笑了。
一個看似平常的夢;卻激起了許麟一陣怒火;因為他在恐懼;不知是恐懼什麼;也不知是在惱怒什麼;而當他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依舊是漆黑如墨的山洞;耳畔響起的;還有血痕道人半死不活的呻吟;然後他開始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讓他身體裡僅存的一絲餘溫;也驟然熄滅;而他的眼眸之中;再也沒有一絲的情感;只剩下冰冷的一片。
那女人;到底是誰?(未完待續。。)
第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