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末世,帝辛徵東夷,西周興兵,帝辛首尾不能兼顧,因此失國,
實則那一章,是妖、冥兩敗俱創,人間得以重立,從冥國的代理者手中,奪回人家之主權。
那一戰後,冥國還好,八百年後甚至能捲土重來,再戰人間,妖族卻由此不破退出人間,覓一隅而居,可謂苟延殘喘,甚至也被稱為‘餘孽’,得到和冥國餘孽一樣的待遇。
那一隅之地……就是月亮啊。”
花羞公主遺憾說道:“嚴肅地講,應該是月亮的裡面。”
周虞嘖嘖兩聲,不復多言。
花羞公主也默然下來,往旁邊讓了讓,便隨意席地而坐,
她也不顧忌周虞,並不在乎他是否可能會對自己有威脅,就那麼沉凝思維,靈魂之軀寧靜安詳地收斂住一切氣息,只微微仰頭,雙眸盯著天球大幕上的那些星光,
她在慢慢遴選、比對、試探,
試圖找到與自己最為契合,命中註定該屬於自己的下一顆恆星……
入點星境,點第一顆恆星,是靈魂的錨,是真靈的指向標。
當入霄漢境時,將再點第二顆,乃至更多的星。
當第二顆星點亮,它與第一顆星,以及修行者自身,便可組成最為穩定的形態——三角形——這是冥國對修行的理解。
人間和妖族對此各有一些理解,玄之又玄,但歸根到底,的確殊途同歸,
道理的闡述可能不一樣,定理卻總是唯一恆定的。
周虞將天子杖插入月壤,又將那鐫著“比騰空”三個篆文的金色扭曲長劍取出,看著那三個鳳篆古文,若有所思,隨即也將之插在月壤之中,
然後,他震一震麻衣大袖,也不盤坐,就這麼負手而立,仰望天球。
“我的下一顆星……”
他心潮起伏波盪。
他於蒼梧的任務世界中,在大秦帝國的東海之濱,山海之間,觀太陽而點星,
他點的第一顆星,就是太陽星。
屬於他們這顆蔚藍星球的恆星。
這顆蔚藍星球的一切,從古到今,所有的生靈、死物,全都來自這顆恆星。
這是一顆在所屬的星系中並不起眼,處於其中一條旋臂的幾近末端,無論質量還是體積,抑或別的特質,都不見稀奇的恆星。
但就是這顆恆星,孕育出了生靈,乃至文明。
近代以來,人間在開眼觀天方面得到長足進步,似乎也是得自大氣層外冥國滲透的某些資訊,才得以崛起,
在這數百年間,人們“看見”無數星辰,遙遠的星系,龐大的宇宙結構,卻始終找不到下一個擁有文明的星球,甚至無法確定,是否存在另一顆能讓生命和智慧得以延續的星球。
按周虞想來,這個目標存在的可能性當然有,卻無限小。
因為,冥國在不斷地入侵人間,雖然他們稱之為歸來,但至少說明……除了這顆蔚藍星球,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周虞看到了一顆星,
它激烈波動,赤紅的光在起伏,隔著遙遠的虛空,似乎能感知到它的心跳,
它的紅是那般熾烈、鮮豔,彷彿從它的心臟中不斷擠出鮮血,塗在星火之中,使它的光一般鮮豔,遠遠地輻射向宇宙深空。
它是那樣大,
比太陽星大得多,是太陽星的數億倍,
它也比太陽星亮得多,
它像是宇宙深空中的一顆紅色巨心,在起搏跳動,以一種玄妙的頻率維持著膨脹和收縮,不斷向宇宙深空噴吐巨量的物質,
這些物質挾裹著能量洪流,潮水般輻射向四方八極,似乎在為某一場盛大的狂歡做著預熱。
它距離周虞是如此之遠,
遠到即使化身為光,也要飛馳超過六百年。
此刻入眼的它的身影,是它在六百多年前,也就是宋元之際投向宇宙大幕的身影。
“居然是它啊。”
周虞長長地出一口氣,“我的第二顆星……
參宿四,betele……”
他感到詭秘,
難言。
有種莫名的恐懼,從真靈中滋生,然後湧遍整個靈魂之軀。
他甚至下意識握住綠玉金牛杖。
也幸而他握住了天子杖。
在下一個剎那,
當他確定靈魂所點的第二顆星,那顆星的光跨越超過六百光年的距離,來到這裡,洗禮他的靈魂,使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