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上有傷,不便行動,所以張帥囑咐小將留在重慶,待公子傷好之後再回川北。”
我瞥了張耀祖一眼,輕聲笑道:“你們公子傷剛好,你就帶他來這種地方,不怕他又挨刀啊?”
“譁!”一把瓜子以滿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向我迎頭擲來,一個紈絝子弟義憤填膺地拍案而起,向我戟指大罵:“都是你這死囚,帶來一個蠻不講理的苗女,害得我張大哥被刺,還敢在這裡胡言亂語,當真不想活了!”
“喂,你小子嘴巴放乾淨點,我是死囚,你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甘示弱。
對方見我敢還嘴,頓時好象炸了窩的馬蜂,亂哄哄的從凳子上蹦起來,七手八腳就要群毆。梅仙見勢不妙,拉著我就要往外跑,卻被唐琛一把攔住。
“閉嘴,通通都給我閉嘴!”
張耀祖喝止住同伴的喧譁,又向梅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道:“原來你喜歡這種貨色,這才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對了,你那個會唱崑曲的小娘子呢,你把她叫來,給少爺唱一段,只要她伺候得少爺滿意,少爺大把銀子賞給你!”
“對不起,我們那位小娘子只會修理人,不會伺候人!”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她如果來到這裡,就不是肚子上被捅一刀的事情了,後果會很嚴重,懂嗎?”
我笑著向唐琛拱一拱手:“唐將軍,在下還有事,這便告辭了。”
“站住!”
張耀祖大喝一聲。我理也不理,大步走向門口。
“唐琛,給我把他拿下!”張耀祖開始發飈了。
我心中一凜,探手入懷,握住手槍。唐琛看看我,快步走到張耀祖跟前,小聲說道:“公子,這人身有功名,他又沒惹咱們,不便與他動粗!”
“混蛋,老子要拿人,管他有沒有功名,他有功名難道我父帥沒有功名嗎?!”
唐琛為難地道:“公子恕罪,這人是巡撫特使跟前的紅人,再說這裡又不是順慶,實在不宜造次!”
張耀祖氣呼呼地瞪著唐琛,滿腔怒火難以發洩,忽然扭頭盯住梅仙,大聲喝道:“你,過來!”
梅仙瞥了我一眼,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兩個丫環捧過棋盤棋子。梅仙勉強笑道:“公子息怒,小女陪你手談一局。”
“混蛋,誰要跟你下棋!先把衣裳扒了,讓老子看看你的奶子大不大!”
梅仙臉色慘白,道:“公子,小女賣藝不賣身……”
“放屁!不賣身你到這裡來幹什麼,賣燒餅啊?”
梅仙又羞又急,忽然轉身就走。張耀祖大怒,拍著桌子喝令手下:“快快把這婊子拿下,看老子今天怎麼收拾她!”
“喂,你們幹什麼!”
我見幾個紈絝撲向梅仙,趕緊回來阻攔。一個紈絝猛地揮出一拳,重重打在我臉上,我感覺眼前一黑,似乎有星星閃爍,頓時勃然大怒,一把揪住那小子,先在他肚子上賞回一拳,然後左右開弓,左邊一耳光扇得他鼻血長流化作浪花一朵朵,右邊一耳光打得他抱著桌腿叫好大一棵樹。其餘紈絝物傷其類,個個臉上失色,我正要尋找下一個對手,忽然右手手腕一緊,唐琛單手扼住我的手腕,笑吟吟的道:
“李公子,你是斯文人,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我奮力掙扎,右手好似落入一隻鐵鉗,任我使盡全力,卻不能掙動分毫。紈絝們見我被唐琛制住,一個個歡呼雀躍,撲上前來又打又撕,我一隻手抵擋他們七八隻手,哪裡忙得過來?張耀祖看得高興,也想過過打人的癮。也許是這小子太嬌氣,也許他的傷還沒好利索,總之,他在我肚子上擂了一拳,卻捂著自己的肚子嗷嗷的叫痛,唐琛慌了神,趕緊放開我去伺候他的少主子,我趁此機會拳打腳踢,衝開一條血路,狼狽逃出棋香院大門。
隱隱聽到門內傳來女子的哭泣聲,我想一定是張耀祖在拿梅仙出氣,有心殺回去英雄救美,伸手一摸,卻不由我大吃一驚!
我的手槍不見了!
我這才發現我全身衣服又破又爛,不但手槍丟了,連同錢包也不翼而飛。我想回頭去找,但現在回去無疑是背鼓入廟,只有捱打的份,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幫手!我心急火燎,解開門前拴馬樁上的一匹馬韁,翻身上馬,快馬加鞭往西門奔去。
一口氣馳上大街,街上行人紛紛走避,迎面一行人有說有笑而來,為首的卻是秦家姐妹和馮燕。她們見我策馬狂奔,不知發生什麼事,一時竟忘了躲避。我急得大嚷,想勒馬已來不及,正在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