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野的遠征軍都在潰逃,魏破天一把抓過身邊的親隨,吼道:“給我一網打盡,一個也不準放跑,聽到了沒有?!”
那名親隨苦笑道:“少爺,我們才一百個人,還得留人看著浮空艦。”
魏破天“哼”了一聲,他在看到下方戰場後燃起的怒火終於稍稍平息下來,自然知道想要以一百人在野外追捕幾千逃兵絕無可能,說:“那就多抓些活的,挑軍官抓!”
“是!”
隨著魏破天一聲令下,浮空戰艦開始迅速下降,當距離地面百米時,魏家的精銳親衛就各自抓了升降索,直接躍了出去。在二三十米高度上鬆開降索,落地時一個翻滾,就化去全部墜力,然後紛紛騰身而起,向著潰兵追去。
千夜站在鎮牆上,打出手勢示意己方收攏隊伍,此時他麾下戰士個個都是筋疲力盡,實在沒有餘力配合追擊。若有人不知死活追出去,搞不好反而會被一口吃掉。
浮空戰艦放緩了降速,最後懸停在五十米的空中。魏破天直接就從艦艙裡跳了出來,撲通一聲砸在地上。震耳欲聾的巨響聲中,連小鎮的鎮牆都似乎晃動了一下。滾滾煙塵裡,只見黃光一閃,魏破天就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大步向千夜走來。
一時之間,鎮裡鎮外,無人不被魏破天那凌厲無匹的出場氣勢折服,只除了千夜。他繃緊了一天一夜的神經突然放鬆下來,甚至有點想笑。以他的夜視能力,自然看到了魏破天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五十米對於任何不能升空的戰兵來說都是略高。
隔了老遠,魏破天就扯起喉嚨大叫道:“千夜,你沒事吧!?”
千夜從鎮牆上躍下,道:“你都沒事,我怎麼可能會有事?”
魏破天頓時有種被抓包的不好感覺,不過也就是臉上微紅一閃而已,隨即就若無其事地大步走到千夜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嘖嘖有聲:“瞧你這臉色,還有一身的傷,這還叫沒事?”
“你要是能夠早到一天,這些都不會有。”
魏破天立刻抓了抓一頭亂髮,說:“這個我怎麼想得到?能夠準點到,嗯那是應該的。”他這句話說得心虛無比,實際上這次他比預定時間晚到了近兩個小時。
千夜淡漠的神色忽然如向陽春雪般消融開來,笑道:“要不是知道你會來,我也堅持不到現在!”
“果然是兄弟!”說著,魏破天撲上去就給了千夜一個重重的熊抱。
一名魏家護衛從陰影中浮現,說:“少爺,抓了些活的,您要不要看看。”
魏破天臉上殺氣一顯,道:“好!我正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動老子的兄弟!”
片刻之後,十幾名尉官就被推到了魏破天面前,只不過這些人裡官銜最大的也不過是個上尉。
這個數量和級別大出魏破天意料之外,當下就怒了,“就這麼點?那些校官呢?別告訴我好幾個團都在這了,然後連個校官都沒有!你們難不成連個遠征軍的校官都打不過?”
那名護衛苦笑道:“少爺,我剛才問了問,他們說這兩天軍官的陣亡比例特別高,校官級傷亡甚至超過了三分之二。所以還能夠抓到這些人,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三分之二!”這個數字讓魏破天也嚇了一跳,他是上過戰場的,戰損到這個程度意味著一方擁有壓制性的單兵打擊能力。
護衛向千夜看了一眼,目光中隱約流露出敬畏,道:“據說,其中大多數是死在少爺您這位朋友手上。”
魏破天轉頭向千夜看了一眼,怪叫一聲:“行啊,小子!這都比我厲害了!”
千夜只是瞥了他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說,比你厲害不是很正常的嗎?被鄙視了的魏世子立刻開始不服氣地吹噓自己的豐功偉績。
千夜微笑,靜靜聽著,有這位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副紈絝相的魏家世子在身邊,哪怕站在血腥方歇的戰場上,也會不由自主輕鬆許多。
魏破天過完嘴癮,走到那批俘虜面前,臉上的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俘虜全部被按跪在地上,排成一行。
魏破天從左走到右,再從右走到左,最後停在了一名滿臉桀驁的大鬍子上尉面前。
這名軍官卻是一個硬骨頭,不等魏破天開口,就吐出一口帶血的痰,道:“這可是遠征軍的地盤,而我是遠征軍的現役軍官!小子,我不管你是魏家還是其它什麼高門世家,老子奉勸你一句,別在永夜大陸上胡來,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地方!”
魏破天雙臂抱在胸前,臉上神色淡淡的,很認真聽他說完,然後點頭道:“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