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莫名的情狀,口裡又是“欸!”又是“啊!”地適時應聲。
那麻子演了一會兒,拉著荊天明站起來,言道:“這還坐什麼軒轅樓?來來來,到我那兒去,待小弟親自烹茶獻酒。走走走!”
“好!走走走!”荊天明也跟著喊道。
那麻汗經過酒樓掌櫃時,撩起左臂衣袖,赫然是一張黑色鬼面。看得那掌櫃又驚又喜,與那跑堂的一同奔來送客,二人挨著門打躬作揖,連聲高喊:“謝謝大人!謝謝大人!二位大人請務必再來呀!”竟是一副榮寵至極的模樣。那麻子將荊天明拉出軒轅樓後便不再說話,只是示意要荊天明跟著他走。二人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天色漸晚,方才來到一座大宅門前。那麻子領著荊天明繞至後門,卻不入正院,反倒穿過一片林子,推門走進柴房。
荊天明兩手負在身後,笑吟吟地站在門外卻不跟著走。那麻子轉身見了,微微笑道:“聽說閣下武藝高強,膽氣過人,怎麼如今倒怕了起來?這屋內可沒什麼機關暗藏,你不進來,難道要你我在屋外敘舊?”一邊說,一邊將身上外衣慢慢解開脫下,頓時從原本的雄壯體格變成一副修長身量,跟著又伸手自臉上撕下一張沾滿麻子的假皮,露出本來面目,笑道:“如何?這總可以進屋說話了吧?”
荊天明瞪著眼前之人,大喜之餘不忘警覺,連忙一腳跨進門內,將門好好關上,這才一把摟住了那人,大喜道:“劉畢!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偽裝成麻臉漢子的正是荊天明的兒時同伴劉畢。八年不見,如今他雖不過二十出頭,卻在儒家門下位居首席弟子,地位僅次於邵廣晴。門中除邵廣晴、紫語夫妻外,人人皆稱他為大師兄。
打從去年談直卻自知命危,實先將一隻白魚玉墜秘密地轉交自己之後,劉畢為解開白玉之迷四處奔波,暗中佈局查詢,真可說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混入此地,沒想到竟會在軒轅樓遇到荊天明。
“我才要問你哪。你怎麼到了此地?”劉畢反問道,“我瞧你在軒轅樓那侷促模樣,應該是剛來不久吧?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來做什麼?你一個人嗎?”
“前些日子我在眾儒生中遍尋不著你,當真急死我也。”荊天明也追問道:“你倒是小時到哪兒去了?鬼谷的人沒來搶白玉嗎?受傷了嗎?談兄轉交給你儲存的白玉還在你身上嗎?”
情同兄弟的兩人,八年不見,都似連珠炮問個不停。兩人搶著說話的結果,便是誰也沒有聽得很清楚。荊天明與劉畢兩人先是一愣,然後相對大笑起來。
“剛才在酒樓幸好有你幫我解圍,不然我真不知該怎麼辦哪。”荊天明拍著劉畢的肩膀,劉畢拉著他的手,兩人同時盤膝坐下。
暢笑過後,彼此知道對方都還或者的快慰迅速消失。柴房中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僵。若非日前得知荊天明救出被坑殺的儒生,原本這八年來劉畢早已不將他當成朋友。偏偏他此時又剛巧出現在這是非之地,劉畢心中滿是疑惑。
荊天明見劉畢欲言又止,便道:“還是我先說吧。”
劉畢點點頭,言道:“你先說你怎麼到了此處?”
“這說來絕了。”荊天明聳肩抓頭,回道:“我自己也莫名其妙。今日我一醒來,人便已在這裡頭了。”荊天明見劉畢滿臉不信,推了他一把,“我可沒騙你。是阿月把我弄來的。”
“阿月?”劉畢驚道:“你是說珂月?”
荊天明點頭嘆道:“是啊,如今她叫珂月了,還成了神都九宮掌門人,看來你都已經知道了。不瞞你說,我是被阿月綁起來、丟進木箱子裡,順水飄來的。”荊天明說出自己的猜測。
荊天明原本以為劉畢聽了珂月如何惡整自己定會哈哈大笑,沒想到劉畢愈聽愈怒。
“這珂月誤入歧途,陷溺日深,早已不是當年的阿月。”劉畢臉色沉重說道:“天明,八年前你為了此女弄得身敗名裂,如今好不容易重新做人,可萬不能再重蹈當年覆轍。”
“不不不!”荊天明急道:“劉畢,八年前,你我都錯怪阿月了。”當下將蓋蘭死去的真相和盤托出。略一猶豫,又連帶將紫語的身份和趙楠陽的的可疑之處也一併告知劉畢。荊天明鄭重說道:“我知道如今紫語的身份已是儒家掌教夫人,此事牽連重大,恕我不能告訴你是誰告訴我的,但你相信我,那人說的絕對可信,阿月真正是無辜的。”
荊天明看不出來劉畢臉上表情是不相信自己,還是他早已知曉。只見劉畢點頭言道:“看來你什麼都不瞞我,如此甚好。實不枉我們兄弟一場。”劉畢握住荊天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