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月俞往前奔去,臉上寒霜俞盛;荊天明卻是俞奔雙頰俞紅。就這樣兩人奔出了七個晝夜,卻是誰也沒有對誰說過一句話。二人一路思潮不斷,在寂然深夜裡奔過原野,穿經小林,進入鄉鎮,無聲無息地掠過戶戶沉睡人家,片刻間又已奔至郊外,沿著一條大河旁甬道往東北而去,但聽得流水涓涓,珂月卻突然停了下來。一回頭。緊盯著他看。
荊天明也止住腳步。瞪著她看。
二人同時開口說話。
“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珂月說的是……是那時在桂陵,荊天明硬生生趕自己走的那句話。
“你累不累?”荊天明說的卻是……他沒有在腦海中先預習過,脫口而出的話。
珂月一愣。“我本來不覺得累的。”珂月心想,“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都不覺得很累啊。”
她在背後,用右手手指輕輕地數著,“八年。八年了。八年了我從來不覺得很累。”又用左手手背,打算去接那剛剛泛起的淚珠,“我不覺得累。也沒有再哭過。”自從八年前離開桂陵城的那個夜晚就沒再掉過一滴眼淚的珂月,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了。
“對。我好累。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字從珂月口中一個又一個的吐了出來。
荊天明胸一緊。“這句話……”荊天明心想,“是那時、那個晚上,我對阿月說的話。”時間彷彿又回到八年前的夜晚,而非如今、現在的這個夜晚;彷彿哭著哀求的人是高月,而非是他荊天明……“我負她如此之深,也難怪她要惱我恨我了。總之無論如何,我非得求到阿月原諒我才是。”但心裡俞是想著要乞懇,平時隨便就能兜出一堆屁話的那張嘴卻忽然變得笨拙了起來。
“阿月。你可以打我、罵我,就算在我身上砍幾刀也無所謂。”荊天明低頭望著珂月,說道:“無論如何都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