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千里之外,謀士將取來的示諭呈到江夏王案上。
江夏王拿起掃了一遍,蹙眉道:“什麼東西?”
謀士答:“京城那位昏君出了個科舉制,想讓全大盛所有的書生都能進行統一科考,從中選拔優異者為官。”
江夏王唇角泛起一抹冷笑,“當真愚蠢,如此不把世家大族放在眼裡,林家那個老東西還不反了他。再說了,平民家的孩子認得幾個字,選上來也是廢物。”
對面的謀士眼神裡露出一抹不忿,但又很快壓了下去。
江夏王將示諭扔了回去,謀士忙接起來,小心翼翼又不動聲色的護住。
“這東西哪裡來的?”
“是河對面的官員非要送過來,說江夏也是大盛國土,江夏的百姓也有資格參加科舉,讓咱們也在境內張貼通告。”
江夏王手掌狠狠拍在桌面上,“當真放肆,趙凜那個小東西倒是比他爹多幾分膽色,但是主意敢打本王的地界上,那也是活得不耐煩了。”
江夏王厭惡的看了眼被謀士拿在手中的示諭,“速速拿去燒燬,平民的孩子就給本王老老實實種地、打仗、服勞役。”
“是。”
謀士彎腰從書房中退了出去,剛走回自己小院不久,交好的數名友人便悄悄進來。
“如何?王爺怎麼說?”
謀士搖搖頭,將江夏王的話原封不動複述一遍。
幾名友人的面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我們雖是平民之子,但王爺哪一次戰役,哪一項政策少了我們的參與,我們比那些士族子弟差在哪裡?”
“是啊,憑什麼他們能做王府屬官,我們就只能做無官無銜的謀士。”
幾人中向來膽子比較大的韓寧道:“不如我們逃到河對岸去,反正我們也是大盛人,屆時找個安全的地方賄賂一下小吏,換個戶籍身份,參加科考。”
其他幾人一時沒敢應聲。
韓寧情緒激動,但仍剋制著聲音道:“你們好好想想,如今亂世,能認真讀書的有幾人?第一次科考,世家子弟看不上,未必會下場,平民子弟才華能超越你我的不多,這是咱們最好的機會,錯過這次又得等三年,到時競爭激烈,你我年歲又長,未必能中。”
此話一出,其餘人立即轉過彎來,紛紛贊同。
但仍有膽小的問道:“若是逃跑途中被發現,那便是死路一條。”
韓寧恨聲道:“我寧願死在追求所愛的路上,也不願爛在這王府中。你們不去,我自己去,朋友一場,但求不要告密。”
最開始進去稟報的謀士拉住他,“韓寧,我跟你一起去。”
其餘兩人思索一番,最終決定,跟隨他們同去。
山東境內,雖然比別的郡縣晚了數日,但是有關科舉制的示諭還是送傳了過來。
濟南郡內,沈韞拿著示諭來回看了數遍,壓下心中的激盪,吩咐道:“抓緊時間,把這示諭張貼到濟南各縣各地,務必讓所有百姓知曉此事。”
官吏剛要走,又被沈韞喊回來。
“另外通知各縣官員,兩日內必須劈出安全寬敞的宅院,供遭災後沒有房屋居住的健康學子們讀書,不許收費,一定要想辦法給他們多找些書籍。”
“是,屬下這就去辦。”
但同樣訊息抵達蜀地,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蜀地百姓叛亂已久,由於朝廷一直沒有派將領來絞殺,短短數月已經讓他們成了規模,佔了蜀地的一大半。
所以蜀地外緣的大盛官吏也沒有貿然進入,而是用飛箭的形式將示諭送了進去。
當士兵揣著示諭送到他們進軍的營帳裡時,兩個喝醉後剛睡醒的漢子,拿著示諭看了半天,燥怒道:“上面都寫了啥,是不是那小皇帝知道老子不認字,故意寫文章罵咱們。”
另一個明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衝著小兵呵斥道:“還不快去把公孫先生請來。”
“是。”
不一會,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還是如往常一樣墨袍繡著綠竹,冷清中透著俊秀。
兩個脾氣火爆的漢子忙把剛剛那副混不吝的模樣收了起來,各自穿好盔甲,將那綁在箭身上的示諭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
“公孫先生,請看。”
公孫羽接過來,瞟了一眼道:“倒是件好事,只可惜恰逢亂世。”
兩個將軍忙擺出一臉謙遜恭聽的模樣。
“京城的那個小皇帝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