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白的日光下,兄弟二人互相敵視。
背對著二人的蘇半雪側眸回望的眼神裡是對這王庭無盡的憤恨和絕望,那細微的溫情實在淺淡到可以忽略不計。
王庭護衛和邊境士兵刀鋒相對,但誰都不敢先動手。
一方戰力不足,一方人員太少,若是動起手來誰都不佔便宜。
雙方首領明顯也知道這點,所以兄弟二人誰都沒有下令。
攣鞮阿提拉見沒有便宜再佔便開始慢慢後撤。
呼延看得著急,這次若放走他,再往後想抓他便機會渺茫了。
他轉身走到霍青身邊,“霍老弟,剛剛幫了我家王上的大忙,不勝感激。”
霍青知道這老小子又有事相求,便靜靜看著他,等他主動開口。
“你看,咱們簽訂國書後就是盟約之國,你和我們王上又有今日相助之誼,若是今日能幫王上除了這叛賊,那無論今後如何,霍相在我狼奴國必有一席之地。”
霍青淡笑,“呼延老哥高看了,在下手無縛雞之力,又無軍隊協助,如何能除得了這武功蓋世的大王子,剛剛他可是威脅要取霍某的項上人頭,霍某實在怕得很。”
呼延撇嘴,帶著鬍子都顫了起來。
這個滑不留手的大盛人,自己帶著軍隊都快把他們葫蘆谷翻個底朝天了,現在跟他說手無縛雞之力。
吼,那雞恐怕比獅虎還大吧。
呼延陪著笑臉繼續道:“霍老弟,不可妄自菲薄,留著他,早晚對大盛也是威脅。”
霍青眸光盯著即將離開的大王子,聲音極為輕緩道:“那就等他活到那一天再說吧。”
此話一出,呼延忽然就不著急了。
是呀,他怎麼忘了,就霍青這個睚眥必報的性格,怎麼會放過這個殺父仇人?
他護著自家王上坐山觀虎鬥,讓他們互相消耗,比現在就殺死一個要好太多了。
想通這一點後,呼延看向霍青時,眼底一直藏起來的殺意才徹底消散了。
看來,放他們離開也並非是壞事。
呼延冷冽的眸光移到蘇側妃身上,但是這個女人絕對不能輕饒了他。
當年是她主動來找自己,說二王子無心國事,只要自己肯支援二王子上位,必然大權獨握絕不會損害呼延家族的利益一分一毫。
結果自己考量再三,終於答應,並且履行承諾,扶持她兒子上位的當天,她自己卻出來攪局。
當真惡毒又狡猾。
簡直是把他們呼延家族當猴耍。
他轉身跪下,“王上,蘇側妃構陷王上乃是大不敬,臣懇請廢除她太妃之位,並處以極刑。”
霍青手指緊緊攥起,他對狼奴族的極刑還是有些瞭解的。
不僅死亡的過程很痛苦,即便是死後也會切下犯人的頭顱,做成酒器,供人把玩。
這是為了讓犯人死後靈魂不安,還能用恐怖的人頭器皿震懾敵人。
但蘇半雪現在絕不能死。
如果攣鞮稽粥也這般想,那就不得不用點手段了。
蘇半雪毫無懼意的轉身與攣鞮稽粥對視,眸中的冷漠和挑釁一覽無餘,簡直就是在求死。
攣鞮稽粥看她半響,最終還是鬆了口,“廢除蘇半雪太妃之位,打入地牢,終生囚禁。”
呼延咬咬牙,雖然心有不甘,但至少也算出了口惡氣。
他揮手,護衛拖著蘇半雪離開,自始至終,蘇半雪沒再多說一個字。
原本熱鬧的登基大典就在這樣詭異的氛圍中落下尾聲。
霍青和趙凜回到和親別院,朱雀放心不下攣鞮稽粥,暫時留在了狼奴國王庭裡。
青龍憤憤道:“主上,您也不管管,朱雀明明是咱們的人。”
趙凜理解的拍了拍他肩膀,“戀愛前,為了兄弟我可以兩肋插刀,戀愛後,為了老婆我可以插兄弟兩刀,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啊。”
畢竟他後世的舍友們都是這個德行,找了女朋友後恨不得連宿舍都不回。
青龍不解:“皇上,這戀愛是什麼?老婆又是什麼?”
趙凜揣著手往裡走,“戀愛就是兩個有情人相互喜歡,但還沒成婚的時候,老婆就是成婚後妻子的稱呼。”
青龍一點就通,“皇上這麼說,屬下就明白了,您現在和主上就是在戀愛,等你們成婚後,皇上就是主上的老婆。”
趙凜瞪他,什麼東西?
青龍忙改口,“不不,是屬下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