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沉默數息,抬手將他扶起後道:“你且去吧。”
朱雀行禮後飛身離開。
趙凜等了許久,不見人,掀開車簾正看到霍青獨自看著北方,高喝道:“霍青,走了。”
霍青回身淺笑,躍上馬車後。
車伕高高揚起馬鞭,空氣中一聲爆響,烈烈北風中,車隊啟程。
北疆大營距離邊境不足十里,即便是和親隊走得再慢,天黑之前也定會抵達。
當平陽被綠沉和青鎖重新換上喜服時,彎了許久的嘴角又落了回去。
“綠沉,我還是要嫁人嗎?”
綠沉大力的搖頭,“不會的公主,皇上在呢,霍相也在,不會再讓公主犧牲了。”
青鎖溫聲道:“公主,要不要帶您去皇上馬車玩?”
平常只要一提去找父皇玩就高興地小蝴蝶般的平陽卻拒絕了。
“父皇為了我的事已經很辛苦了,這種時候,我要乖一些。”
兩個丫頭不再言語,只希望皇上能夠力挽狂瀾,真的救下小公主。
臨近傍晚的時候,趙凜看到前方朦朧的天光中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左右也看不到邊線,前後也看不出盡頭,正思考是不是遇到山坡時,旁邊的霍青道:“那是狼奴國的軍隊。”
趙凜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沉了一下,一種直面怪物的恐怖感,從頭頂掠到腳踝。
他猛地抓住霍青的手腕,“霍青,我們能贏嗎?”
霍青反手與他十指相扣,“臣不知,但不妨一戰。”
與官道相距甚遠的蔣家密道上,朱雀正帶著人悄悄潛入狼奴國境內。
一水的墨衣紅甲軍,仿若沉默的暗流,無聲無息間便能沖垮堅固的堤防。
“王爺,大盛公主的儀仗隊到了。”
最前方的哨兵騎馬回來稟報。
高坐在馬上的左賢王正值壯年,虎背熊腰,肩寬腿長,長相粗獷,是個典型的狼奴漢子。
他盯著逐漸清晰的大盛和親隊,笑得殘忍又惡劣。
“那就快隨本王去迎接未來母妃吧。”
他打馬而出,後面的騎兵們立即山呼海嘯的跟上,嘴裡各種奇怪的喊叫不停。
坐在馬車裡的趙凜誤以為自己進了峨眉山的猴子窩,煩的不行。
結果挑開簾子一看,好傢伙,原來是一群會騎馬的大馬猴呀。
車隊被迫停下。
趙凜不宜主動暴露身份,便由霍青出面。
“敢問,左賢王是哪位?”
左賢王一身的貂裘大衣,錦帽華服,就連坐騎都戴著黃金馬頭,披著黃金甲。
可偏偏霍青就跟瞎了一樣看不見他,非得問一聲誰是左賢王。
說不是故意的,霍青自己都不信。
左賢王抬手揮了下馬鞭。
那細長的馬鞭在半空劃過一抹弧線,沿著霍青的臉頰而過。
“久聞大盛霍相才名,沒想到竟是個睜眼瞎。”
霍青反唇相譏,“久聞左賢王威名,沒想到居然是個只懂玩金識玉的浪子。”
左賢王騎馬在前方繞了幾圈,馬蹄頻繁的踩踏聲,反應出了主人內心的暴虐。
他抬著鞭子指道:“全部都下車,入境之前,我方要進行查檢。”
霍青不為所動,“據霍某瞭解,如今狼奴國首領還不是您,左賢王殿下。”
他抬手指向後方,“這車隊中的女人和財物全都是獻給首領的禮物,若王爺想要,需得跟您父親申領。”
這何止是挑釁,這根本就是看不起。
馬背上的左賢王低下身子,用一種俯看的姿態盯著霍青,“霍青,當年你父親心臟那一刀就是本王捅的,看來你也想試試那滋味。”
霍青這種人,再濃烈的情緒也是可以輕易壓進心底的。
只要他不願意,任何人都無法看出分毫。
作為大盛的送親官員,他的禮儀依舊得體,淡淡笑道:“王爺,時辰不早了,還請迎親隊伍,開道奏樂,迎我大盛公主入境。”
左賢王目光將車隊從頭掃到尾,神情帶著不屑,“本王早前得到訊息,說和親隊中混進奸細,所以必須徹查,否則誰也別想踏進我狼奴境內半步。”
越來越多的狼奴騎兵湧上來,排在左賢王的身後,形成一堵厚重的人牆。
霍青身後的皇家護衛立馬湧上前來,堅定地站在霍青身後,同樣是凜凜不可侵犯。
雙方人馬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