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出水面的一瞬間,澎湃而潮溼的空氣不斷湧入口腔鼻腔,趙凜深吸一口氣,有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霍青帶著他爬上岸,之後朱雀、季星海等人陸續從湖中冒出來。
趙凜這才看清,這湖泊澄澈乾淨,居然連一絲游魚都沒有,怪不得會被他誤認為天空。
這麼個隱蔽的地方,若沒有這次綁架,應該會成為小五藏身一輩子的地方。
肩上傳來一絲重感,是霍青給他裹上了披風。
“皇上,別再多想了,他不會再出現了。”
趙凜勉強笑了一下,想起小五臨死前吐出的幾個字,內心深處總有一股不安感。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趙凜坐在顛簸的馬背上,那種恍惚感還是深深影響著他。
身上也是一陣陣發冷,恰好身下的駿馬起跳越過一處水坡,這麼一顛簸,趙凜居然直直往下栽去。
還好身後有霍青在,一把撈起了他,一隻手固定在自己懷裡。
他一拉韁繩,‘影霜’慢慢停了下來。
霍青騰出另一隻手一摸他的額頭,才發現趙凜是發燒了,而且燙的厲害。
而且經過剛剛差點一摔後,人似乎陷入了迷糊中,眼睛雖然半睜著,但明顯失了焦距。
季星海和朱雀等人也趕上來,看到趙凜的模樣就焦急起來。
“離軍營還有半日的距離,皇上的身體能撐得住嗎?”
他們身上雖然習慣帶些藥物,但因為長年廝殺,所以帶的多是金瘡藥之類的外傷藥,對發燒風寒之類的根本不起作用。
藍澤道:“末將記得這附近有個小村落,村裡必有郎中,末將懂些岐黃之術,可以暫時幫皇上穩住病情。”
霍青道:“好,藍澤你帶路。青龍和白虎快馬回營,將張院判和我的馬車接過來,皇上不能再顛簸了。”
“是。”
數人騎著高頭大馬穿過村莊時,帶起了一片驚呼。
剛從門口走出來的二嫂子湊到隔壁三嬸子的旁邊,“哎呦,這是哪裡來郎君們呀,看著真富貴。”
三嬸子搖頭,“不知道,也不知道都婚配沒有。”
二嫂子一指頭戳在她腦門上,“你想啥呢,他三嬸,咱們莊戶上的丫頭估計連去人家府上做丫頭的資格都沒有。”
三嬸子抱著手臂扭了一下,躲開二嫂子的手指攻擊,嘴角不滿的癟起來。
“你家丫頭都長得醜,我家三丫長得可俊。”
眼看著兩人又要別苗頭,前方跑過去的一人居然又退了回來。
藍澤雖然戴著半副面具,但依舊難掩俊美。
“兩位夫人,請問這村中可有郎中?”
兩個婦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長得這般好看,說話還這麼好聽有禮貌的男人。
還叫她們夫人。
天哪,她們哪擔得起這兩個字呀。
還是三嬸子反應快,“有的,有的,黃郎中就住在村東頭,你們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到頭就到了。”
“多謝夫人告知。”
二嫂子也不甘示弱,“他家門口掛著白招牌呢,叫閻王愁。”
藍澤再次道謝,接著從荷包中拿出兩錠銀子分別放進她們手中。
待藍澤跑馬走遠後,周圍的村民才敢湊上來,看著銀錠子眼冒劍光。
“三嬸子,二嫂子,你倆這是發財了呀,這銀子看著最起碼也得有十兩。”
“你個沒見識的,這至少得二十兩。”
兩個女人反應過來後,立馬揣著銀子回了家,接著家裡的壯勞力走了出來,對著周圍人一頓威嚇,這才回家關門閉戶,一家人偷著樂去了。
閻王愁的門口,不光掛著白色的牌匾,還掛著白幡。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義莊呢。
藍澤上前敲門,一個極為邋遢,頂著個雞窩頭的青年走了出來。
“大清早的,叫魂呀,敲什麼敲?是活不到中午了嗎?”
嘴真毒。
可藍澤還是好脾氣的行禮,“先生,我家主人突然起熱昏迷了,想在您這買些藥。”
一聽有病人,雞窩頭頓時正經了許多,他抬頭向後張望,待看清馬匹上趙凜的面色後,當即開啟了籬笆門。
“進來,快進來,那病人看著情況可不大好。”
霍青當即抱著趙凜下馬,跟著雞窩頭走進室內,放到了一張極為乾淨的床鋪上。
藍澤也四處看了一下,確定室內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