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宏遠道:“麗卿,你怎麼如此莽撞行事,竟還和高衙內打起來了,快給衙內賠罪!”
陳麗卿氣憤地指著胡來:“白大哥,非是小妹無禮,是那廝、他非要纏我,不但揭了我罩臉的紗兒,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她又指向高世德,“我小小教訓了一下那個浮浪子,他這個同夥又跳出來阻止!白大哥,你也知道我的為人,我豈會無端生事?”
高世德和白宏遠都是滿頭的黑線,這丫頭牙尖嘴利,三兩句話下來、事情就被她說的明明白白,她還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胡來都忍不住老臉一紅。
陳麗卿的父親陳希真是城東軍的一個提轄。
高俅發跡之前混跡江湖,捱打也是家常便飯,為了改變現狀,他就尋到陳希真那裡學了幾手槍棒。
高俅憑藉球技獲得了趙佶的賞識、進而平步青雲,他就是個寵臣,不諂媚邀寵還能幹嘛呢?
為國為民著想?別開玩笑呀!他出身市井、就是個潑皮無賴,這樣要求多少有些強人所難了。
殿帥府都指揮使是多大的官?相當於國防部長,對於以前那些欺負過高俅的人,能讓他們不時吹噓自己曾揍過他高太尉、還屁事沒有嗎?
那他的威嚴何在?更何況高俅睚眥必報,不報復的狠一點、絕一點,都不能匹配他所擁有的權勢。
換成你你會留著、慣著那些人?
高俅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他發達以後,不管是蘇家後人還是對他有恩的,他都不吝幫扶一把。
他也曾多次抬舉過陳希真,只是陳希真不願走他的門路,只能說老陳有點死腦筋了。
而白宏遠和陳家是鄰居,陳希真也指點過他武藝,他也記著這份恩情。
白宏遠思量片刻,他覺得不管陳麗卿是對是錯,都得給高世德賠罪,不然可就給她爹惹了個大麻煩。
他故作嚴肅道:“休得無禮!讓你賠罪你就賠罪!還愣著幹嘛呢?”
“可……”陳麗卿還想開口論理。
白宏遠連忙打斷,“小心我回去告訴你爹!”
這一句話果然管用。
陳麗卿聞言,心中雖然有千萬個不願意,但她也知道白宏遠的用心,白宏遠兩次點明對方是高衙內,就是讓她權衡利弊。
她咬了咬嘴唇,忍住了心中的委屈,緩緩屈膝,高世德連忙伸手將她扶住。
“姑娘不必多禮。”
陳麗卿個虎妞推開高世德的手、就是一拜,“剛才是小女冒犯了,還請高衙內大人大量,不予計較。”
高世德忙拱手還禮,“姑娘言重了!”
看到這樣的場景,胡來心道:‘看來我這頓打怕是要白捱了!’
他站出來挺了挺腰板、準備受禮。
高世德卻指著胡來道:“姑娘,在下並非是這廝的同夥,我只是路過此地,見你動手,怕你真把人給打壞了,這才出面相勸。
只是你沒給在下解釋的機會。
而且我也並不知道這廝之前的行為,若真如姑娘所言,他行事不端,那他確實應當受到些懲罰。”
胡來的身份同樣非同小可,陳麗卿本就有些虎,甚至有些彪,她剛才也是一時氣憤,沒考慮後果,真要把人打壞了,那她肯定要倒大黴的。
她見高世德如此說,心中對高世德哪還有半分的怨氣。
再回想自己確實沒給對方解釋的機會,就直接出手打了過去,而且對方和她打鬥時一直沒使出全力,她不免有些窘迫起來。
胡來在一旁弱弱地問道:“高兄,那個我捱了一頓毒打,受她一禮不過分吧?”
高世德卻義正言辭道:“我說胡兄啊,這位姑娘是長得國色天香,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行為不檢,舉止輕浮吧。”
陳麗卿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聽了如此誇讚,就是她虎了點,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一抹紅暈。
胡來聽了卻雙目圓瞪異常吃驚,“啊!?”
高世德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胡兄,既然是你冒犯了這位姑娘,那賠禮道歉自然是應該的!”
‘臥槽,這妞果然被高檻兒惦記上了,那她以後還不成嫂子了!哎,得罪不起,得罪不起呀!今天真他孃的是倒黴透頂了!’
胡來可是能屈能伸的主,他拱手作了一揖,“高兄說的是,是在下孟浪了,還望姑娘見諒!”
陳麗卿微微側身,不想受禮。
白宏遠看了看胡來臉上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