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正月初一。
大順軍仍在一刻不停地攻擊著北京城外城的五座城門。
但是有心者不難發現，每個方向的攻擊力度都有所減弱。
順軍的弓箭手們還在一刻不停地朝著城頭放箭。
但是他們很注意自身的傷亡。
但凡城頭守軍朝著某一個點密集放槍，順軍的弓箭手立刻就會躲在大盾後面不冒頭。
順軍的炮灰部隊依然在頭頂著澆過水的厚棉被撬牆磚。
但是他們已經學會了躲避金汁這種生化武器。
凡是被金汁澆過的地方一刻鐘之內都不帶有人靠近的。
就這樣，攻城的大順軍有意控制著自身的傷亡數字。
城頭的守軍腦子裡那根弦始終繃著，但也不至於守不住。
雙方互有傷亡的情況下默契地熬過了一個白天。
而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明軍和大順軍正各自準備著大招。
工部尚書範景文命人偷偷挖開了東便門和廣渠門的堵門工事。
這兩座城門是挨著的。
守軍夜間偷偷從偏僻的東便門溜出去，用不了多久就能繞到廣渠門戰場。
錦衣衛六個營，李若璉率領第二營守家，維護城內秩序。
其餘五個營全體出動。
沈戰的親衛營和杜寒的第一營在東便門待命。
他們晚間的任務是偷襲大順軍的弓弩兵陣地。
高文采的第四營和王忠的第五營在廣渠門待命。
他們晚間的任務是出城屠殺撬城磚的流民士兵。
張偉的第三營不用出城。
他們晚間的任務是第一時間在城頭建立遂發槍陣地，以掩護城外的友軍撤退。
為了配合沈戰的行動，範景文、史可法、黃得功三人全都忙得腳打後腦勺。
範景文需要組織500名工匠和2000名民兵，以便快速完成對城牆的修繕。
史可法調集了2000名射術精湛的遂發槍兵給沈戰。
這些士兵將在城頭建立密集的遂發槍陣地，以保證對順軍的殺傷效果。
黃得功調集了2000名重步兵和6000名長槍兵給沈戰。
這支部隊將在城外建立長槍兵陣地，以阻止大順軍馬步兵對城牆的衝擊。
所有人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堅守兩個時辰，讓工部的人把城牆修好。
當這個大目標完成之後，廣渠門將再次變成一個難啃的硬骨頭。
說完明軍再說一說大順軍的秘密行動。
大順軍將炸城牆的時間定在夜間丑時（凌晨一點）。
於是，劉芳亮命令本部兵馬吃過晚飯之後全部提前睡覺。
等到了丑時這些吃飽睡足計程車兵將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
至於說夜間炸城的任務劉芳亮則交由副將劉汝魁負責。
一萬大軍在夜色的掩護下炸塌廣渠門那殘破不堪的城牆真不是多難的事情。
李過悄咪咪地帶著九萬三千大軍進了劉芳亮的軍營。
他的部隊將在今晚的戰鬥中作為第二梯隊殺入北京城中。
在太陽落山之際，各懷鬼胎的明軍和大順軍全都做好了大決戰的準備。
初一晚上巳時（晚上九點），天很黑，風很冷。
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候。
“衝啊！”
“殺呀！”
“往死裡挖呀！”
在劉汝魁的指揮下，大順軍正在逐步擴大之前挖出來的九個大洞。
預計最多再有一個半時辰這些大洞全部可以挖到五尺高、五尺深的規定尺寸。
到時候劉汝魁便會命人將身後營地裡準備好的上萬斤炸藥塞入洞中點燃。
隨著那誘人的“轟隆隆”聲響起，廣渠門的城牆必將被炸得支離破碎。
不用太多，只要能炸出兩三處直通城內的缺口，大順軍便有絕對的把握一舉殺入城中。
就在大順軍做著美夢的時候，噩夢即將降臨在他們的頭頂。
東便門。
沈戰帶著大軍蓄勢待發。
“報指揮使大人，城外兩百步之內的敵軍斥候全部清理完畢！”
“放吊橋，大軍出城！”
“嘎吱嘎吱！”吊橋緩緩放下，東便門隨之大開。
沈戰和尚秀芳當先躍出，大軍沿著城牆根快速趕往廣渠門戰場。